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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第1页)

“打扰一下,请问您,乔晚舟在哪个病房?”

“我是…她是崇礼中学的老师,我是她的学生,是班上的学生代表,代表班级来探望乔老师。”

“你叫什么名字?”

“顾…顾知微。”

“喔,乔晚舟特地打过招呼,姓顾的学生她一概不见。

……哎哎你别哭啊,你们老师说了,她欠你们班的美术课,等她好了再上新的内容。”

“小姑娘,实话告诉你。你们乔老师这会在做深度化疗呢,头发也剃光了,天天要戴定位的放疗仪。那么漂亮的美女,多少还是在乎自己形象的。就昨天,经视直播的记者来做采访,那摄影机都被你们乔老师砸了。你听我一句劝,还是先回去吧——”

值班的护士长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这女孩看着高高瘦瘦的,老长一条人,自己话还没说完,刚提到那个姓乔的古怪病人剃光头,这孩子就站不住地捂着心口蹲在地上,提到摄影机的时候——

“哎哟我跟你说,更是不得了,好好一个人就那么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低血糖还是咋了。

总不能是吓的吧,她们那老师住这么长时间医院都没来探望过,这会子一来演什么情深深雨蒙蒙呢。”

“哎哎我听说这种情况学校都会组织捐款的,收的都是现金,她别不是把捐款毛了不少吧。那孩子穿的也很朴素,一到医院,怕不是听到老师情况这么惨,寻思自己贪了人家的救命钱,良心过意不去才吓晕了。”

“你就少说几句吧,人呢?送哪儿去了?”

“哪儿有空余的床位给她住,晕的时机也是奇巧,她们老师隔壁床的老王走了,给那孩子挪了个地儿。暂时放进去了,打葡萄糖。”

“检查不给人家做啊?”

“得了,能是什么大病。查了那孩子也未见的能付清账,我看那面色一茬的泛白,胳膊细成那样,估计平时也就是缺血和营养不良。”

“吊瓶的钱?”

“我就是倒霉,先划我的账吧。”

“你啊……嘴硬心软。”

接诊台响起了二病房的呼叫铃,护士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结束了和同事短暂的吐槽。

九月的最后一个礼拜,接连不断的大雨终于结束,崇礼的运动会办的热热闹闹,江城迎来了今年为数不多,阳光灿烂的日子。

医院里种着很多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我们看见绿油油的叶子,和坐在树荫里讨论欧洲杯的、被护士抢走啤酒的病人,觉得夏天往往过火又漫长。

乔晚舟的病程进展很快,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右半边身体整个儿陷入了偏瘫,说话经常囫囫囵囵的,只言片语,模糊不清。

细胞瘤导致神经中枢和脑部控制身体内部激素分泌的各种器官挨个病变,那些紊乱的激素让乔晚舟整个人就像一个被锐针扎破的气球,快速的消逝和干瘪。

脱发、消瘦,这些病痛的磋磨让原本充满艺术家气质的外表变得面目全非。

乔晚舟索性接受放疗,剃了头发,她在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静静看着乔安,问道:

“妈妈这样酷吗?”

“成为人生中最后一件艺术品的感觉也很好。”

乔安总是侧过脸去,看向窗外扑来扑去的流云,她想:

妈妈或许向往的是那种自由。

然后轻轻把医用纱布缠满母亲光溜溜的脑袋,母亲的发梢软,生长居然也挺快,那些新茬冒出来的头发幼芽,被纱布缠成一片云。

乔安说:“酷极了。”

乔晚舟温和地笑。

可这些温和因为一个人的降临全然破碎了。

那天乔晚舟醒得很早,医院给她安排了上午最早一班的核磁复查。

等她做完核磁回到病房,被护士和护工半抱着疲惫地躺回病床时,她看见隔壁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顾知微。

那孩子紧闭着眼睛,双睫微颤,脸上还有深深的泪痕。

过咸的盐分不知累积了多少,在泪水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红肿的车辙。

乔晚舟心脏狠狠一跳,下意识就要按床边的呼唤铃。

她要呼叫——随便什么人来也好,赶快把眼前的这个人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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