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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对月明誓(第2页)

眼前人却瞳中惶恐:“我知哥哥也是好心,不过就是桂花酥里有些杏子太酸了。况这不过旧疾,经常犯的。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没什么不舒服的。”

“那下次我给小昭的酸杏挑敛出来,哥哥喜欢吃酸的。”采臣子拉起采昭子的手晃荡,翻来覆去玩弄,采昭子小小的手能被他完整包住,指甲轻轻刮滑过对方皓玉细显的指节,眉目紧紧凝瞩着人,一字一顿认真道:“小昭竟避畏到这等地步,我记下了。”

采昭子自径走着,倒是触景生情,忆起曾经往事来,这曾是他与采臣子儿时常常嬉戏之所,只是之后恐再无机会了,想到这,胃中更觉酸辛。他思绪游移中,无意瞥见林深处徘徊着一熟悉人影,神情肃静,正踟蹰沉思,是采臣子。

采昭子惶怵停住动作,不敢再进步分毫。他脑中满是惊慌,留下的意识让他退缩,不要再出现在这个人的面前。不知是怕这人揭开自己的污龊的心思,还是他不想再被这人嫌恶了,这二者哪个在心中的重量更沉坠。

若是不走这条小路,只能先绕沿着采府外院周沿走,再折回到东耳室,要绕上一大圈。采昭子现今自是顾不得路数多少,他只想尽快逃离,离开这个无比厌恶自己的人。

他正欲离去,身后传来声响,然后是一句懒散的声音,却杂糅着不容置喙的命令:“采昭子?过来。”

采昭子倏尔一怔,后方的声色太过熟悉,可说出的话又太过别扭,是他从未听过的言语。自记事起采臣子总是唤作‘小昭’,几乎未提过本名,这也耳融目染了府中上下,除了秦氏,现如今常日人已都惯于此种唤法。采昭子没有小名,秦氏没有给他想过小名,这个小字却成了众人约定俗成的昵称,陪了他好多年。此时采臣子叫他大名,他一时有些无措,心里升起丝丝异样,有些微戚,他从未如此厌弃自己的名字。

身后的人顿了顿,见他没反应,径直走向面前,封堵了去路。

采臣子居高临下看着采昭子,曾经眉宇间的温柔已不知所踪,只剩几分戏谑与藐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那晚上的变故我不会告诉长辈们,面上依旧如常,咱们之间的烂事还是私下解决为好,免得外人看笑话。”说到此,他冷哼一声:“不过也有条件——你还像往常那般对我,我希望即使无可挽回,你也能依旧延续之前的行为处事之道,毕竟说到底,咱们也算血肉兄弟。”

采臣子的尾音拉的很长,倒像在宽慰自己。

采昭子更觉锥心刺骨,这几个字是他最两难的面对。

见采昭子一直低着的头,缓缓颔首,他称心继续说道:“我想知晓些你研究的那些黄老道学,天地伊始之类,将你知悉的一并告诉我。”

采昭子只好从头伊始讲述混沌初生,正说着被后者啧舌打断:“尽是些听过的,我又不是心性健忘,拿这么多重复搪塞作甚?说些我不知道的。”

采昭子怔了一瞬,斟酌着如何措辞,后者不耐烦道:“该怎么说如常就好,你听不懂话吗?”

“是……曾经每次下山后,哥哥都询问过我的见闻,相关都已得闻了。”

采臣子心烦不耐,微蹙起眉:“你也就知悉些这等杂事了,下次上山是何时?我带我去看看。”

“青云观总在月半中旬开观讲经,是月望日是最近时候。”

“那就那时候,你带我上山。”

采昭子继而点了点头。

采臣子问完讯息,本想就此走掉,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想去东耳房?”

“是。昨夜母亲一直吵闹,惹得丫鬟们睡不了觉,我想着等正午时大家午憩,替她们照看一二。”

东边宽阔,但主要坐落着采臣子与茯湘子的庭院,已挤占了部分,又有些亭台景观,剩下的只剩隔离内外庭院的一排隘仄小房。发生了之前那事情,采昭子定然不会找他,茯湘子待嫁闺中,自她及笄,采昭子便没有主动去过她的院子,他也对游嬉景色之类未见其趣。采臣子揶揄,他这么些年常日匆匆折返无非是为了他的累赘母亲。

看着眼前静声顺从的弟弟,依奉着他所提出的所有问题,采臣子腾起一股令他心旷神怡的舒洽,这是一道谙熟的情绪。他笑着补充道:“我好心不揭穿你,也好让你们母子在采家寄托得舒坦些。秦姨娘好面,沉疴在身数年还躬身抚养,总不能让她知道呕心沥血半辈子教导出了个爱上自己哥哥的畸人,她那风烛残年的身子也受不住。”

采昭子低垂许久的头猝然扬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慌凄悲,采臣子恍若变了一个人般,口中吐出的恶毒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的。与自己相伴数载的人和煦体贴,纵是气了也温文尔雅,怎么会有这般的恶语相向,将他人痛苦肆意引做的谈资,故意深戳痛处。眼前人哪是从前模样,只当披上外皮的陌路人。他下意识想唤回般喊出:“哥哥?”

采臣子挑眉:“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要驳我?你之前可不会这样。”

采昭子语塞,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终是默然无语。采臣子神色如常,欲要离去,临末不忘提醒:“时辰也不早了,小昭若是再晚些过去姨娘怕要醒了。”

采昭子亦步亦趋,浑噩走到耳室,叩了叩门。

门被迅速打开了,院中女孩忙将他拉入门内,面色满是娇嗔:“少爷明明说好膳后就来的,怎么晚了一个时辰?害得我们好一阵苦等,以为等不到了。”

“生了些临急的事。”

“我们一想便是,少爷不是诓人的性子,定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鸢尾笑吟吟着,循循示意:“少爷识过书,说的话定然通情达理,又是姨娘的独一骨肉。这府上,也就少爷能同姨娘讲得通话,姨娘也只愿听听少爷的了,但求少爷能多帮衬着点。”

采昭子听出他话中有话,想到采臣子先言,不愿再继续这番话头,只好姑且到:“我知晓了,往后母亲若还这般苛责你们,若是受不住,便来找我,我替你们分担点。”

丫鬟们登时喜笑颜开,似是专门候着这话。见已如愿,亟卖乖说:“不过今儿姨娘安稳,没为难我们,刚我们趁着空闲轮流小憩了片刻,现已经不太乏了,也倒无必需要少爷帮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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