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看不懂。这小子就天天鼓捣这个?真是个艺术家!”
赵朗的注意力很快被茶几上那本深蓝色的旧画册吸引。
他拿起来随手哗啦啦地翻动。
“这又是什么宝贝?啧,感觉有点年头了。老严,这是你的?你们俩这爱好真是一脉相承,尽研究些天书。”
他的动作随意,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直率。
易小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严序看着赵朗的动作,眼神微沉,但最终只是沉默。
赵朗放下画册,身体前倾,胳膊撑在膝盖上,换上一种他自认为更“亲和”的姿态对着易小天。
“哎,我说小天爷,总这么闷着可不是事儿。想吃点啥不?下次给你带点好吃的?糖葫芦?巧克力?辣条?”
易小天毫无反应,彻底将他无视。
赵朗挠挠头,没辙地转向严序。
“这还是完全沟通不了啊。后续怎么个章程?总不能一直这么养在你这儿吧?社会福利机构那边……”
“他就在这里。”严序打断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带着一层冷硬的保护色,“他需要绝对稳定的环境。”
“得,你说了算。”赵朗耸耸肩,深知严序的固执。
他又环视了一下房间,目光最后落在易小天单薄的背影上,带着点职业性的审视。
随后赵朗善意的提醒严序。
“老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你得办个临时监护手续,不然你这是在惹大麻烦。”
在他眼里,鉴于易小天极度封闭,只信任严序一人的特殊情况,可以申请局里和民政局特批一个短期临时的紧急安置方案。
将严序家作为一个“临时庇护所”,同时由相关部门进行定期探访和监督。
但这绝非常态,需要严序积极配合,直到易小天成年。
他丝毫不知,这个沉默的“特殊”少年刚刚凭一己之力,撕开了一桩天价艺术骗局的口子,并将一条致命的线索与严序父亲的死亡疑云联系在了一起。
严序不动声色的打断他。
“上次白夜画廊失窃案,那些追回来的画,瑞安保险派了鉴定师去做现场鉴定。你当时在场吧?”
“在啊!那么大一热闹我能不在吗?”
赵朗的声音带着点看戏的兴奋。
“好家伙,一堆人,阵仗不小。保险公司那帮人来了好几个,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的。”
“一个个围着那几幅画,拿着带灯的放大镜,恨不得把画上少了几根毛都数清楚。还有个发蓝光的手电筒照半天。仪器都过了一遍,才说画是真的。”
“重点。”严序提醒道,“首席鉴定师,他们的主管是谁?”
“呃……”赵朗明显卡壳了。
“拿主意的鉴定师?好像是个老外。年纪有点大,头发都白了,看起来挺有派头的。”
“旁边人都叫他教授!具体叫啥名儿我真没留意,好像叫康德还是康特什么的。”
严序的眉头皱了起来。
“教授?哪所大学的?保险公司聘请的独立顾问?”
“A大?B大?这我上哪儿知道?”赵朗的语气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