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说几人心有余悸。
“咱们算是逃过一劫。”
“倒是可惜了那冲喜的新妇,听说改了王家的娘子……”
话头说开,短暂跑偏了。
忽而瞧见禾穗往这边来,几人匿了声,笑着问好。
“禾娘子!”
“改明儿劳烦你鹌鹑多卤点!我们都馋着呢!”
“是啊是啊。”
都是年纪相仿的十几岁少年。
看着脚步轻盈,驻足在檐下的女子忽而笑起来,净白如瓷的面上浮着层染透的桃粉,唇角翘起,似吹落水面的花瓣。
荡起点点涟漪。
“你们往后倒不必跑这一遭了。”
“我同吴掌柜说好了,会定期送些来寄卖。”
“那好啊……”有人眸光闪动,对上禾穗目光,面色蒸红,“可饭团那些还是娘子摊上的味道好。”
一眼明了的事写在脸上,禾穗敛淡笑容,略颔首谢过认可。
那妇人样式发髻,新婚鸳鸯花样式的簪子闪了少年的眼,打落了飘在水上的花。
“方才听你们说,嫁去赵家的新妇怎么了?”禾穗浑然不查般问道。
“赵老爷也就这两日的事了,要是去了,合好命格的新妇也得陪着去。”
有人嘴快直言直语,被身侧人示意,反而浑不在意,“赵家不做人事儿,大伙面上不言,谁私下不说几句嘴了?”
这话说完倒是没人在反驳。
禾穗叹气,像是看透一切,无奈又悲悯,“合错了八字,白折一条人命,赵家的业障这辈子都难消。”
一人敏锐嗅到这话中所含重点。
“禾娘子这话何意?”
禾穗苦笑着摇头,“老天爷若有眼既救了我一劫,何不再救救王姑娘呢……”
裙裾轻漾,女子身影离去,徒留几人面面相觑。
“谁还记得,赵家最早放话要娶的是谁家娘子?”
“好像……是禾家。”
织金橙红落在身上,禾穗沿着街巷往闹市去。
一反此前愁容,冷静地凝眉思索,眸光落远天边。
今晚过后,就能知晓结局了。
自从禾南歌嘴里知晓,二房勾结黄仙姑在合八字上动手脚,迫使她嫁去赵家冲喜后,她趁着采买又去过那边坊市。
打听到的消息和猜测中差不了多少,便宜爹欠下赌债那日她这位二叔恰好也在。给禾丰兆介绍好友随后借故离开,让所谓“好友”撺掇她爹上了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