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幽真没有马上问安室透这件事,至少不能当着工藤新一的面。
茶室外的枯山水庭院里,惊鹿*的竹筒在注满清水后发出清脆的叩响。安室透俯身从青苔斑驳的竹筒底部取出第二张纸条,工藤新一立即凑过来,三个毛茸茸的脑袋在竹筒上方轻轻相碰。
“是大写字母’H‘。"工藤新一念出纸条上的字母,眼神中满是思索。
“只有两个字母也看不出来什么,还是先做别的任务吧。”安室透摇摇头,在新一的小脑袋瓜上揉了揉。
两个字母暂时看不出关联,但接连的发现让三人精神一振。
他们沿着青石板小径继续探索,将沿途设置的解谜游戏逐个破解。安室透利落地翻过障碍通道,工藤新一迅速解开数独锁,就连在历史知识问答环节,奴良幽真也准确说出了江户时代巡警组织的建制,引得安室透投来赞许的目光。
直到工藤新一提出要去洗手间时,两个大人自然地停在外间的洗手池旁。望着小男孩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奴良幽真立即转向安室透,声音压得很低:
“浅井和真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安室透刚要开口说话,他又紧接着补充道。
“不许再骗我或是转移话题,我看出来你没跟新一说实话。”
安室透微微一哽,随即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问我本来也要跟你说的。”他语气有些委屈,难得坦诚一次,居然还被误解了,自己在对方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其实新一君已经注意到了,就是甲胄。”
“甲胄?怎么了?”奴良幽真不解。
“昨晚浅井和真所穿的甲胄不是塑料和硬纸板做的样子货,而是货真价实的战国时期的仿制战甲,其重量对于一个没有健身习惯的现代人来说是相当客观的,那么按照战甲的穿戴方式,他的四肢关节处和固定头盔面甲的下颌处,就会因为战甲的重量产生明显的勒痕。”
“哦?”幽真闻言认真回忆了一下。
昨晚他没去甲板,因此并没有见到浅井和真的装束,不过回想起刚刚品茶的时候,中年人露出的手腕上确实有两道明显的红印。
下巴上到是没注意,一来他没有盯着别的男人看的习惯,二来既然浅井化了老年妆,就算有痕迹应该也盖住了。
“确实有痕迹,还是挺明显的凹痕,有什么问题吗?”
安室透瞬间无奈了,明明观察力过关,但一到推理的部分就歪了,这式神怎么跟他主人一个样子。
“凹痕本身就是问题,雪下,距离昨晚到现在已经至少过去11个小时了,什么样的凹痕能保持这样久。”
就算是那种易留疤痕的体质,这种程度的痕迹再过去这么久之后最多也就留一道红色印记,而不会有这样新鲜的凹痕。
就好像他一直穿着甲胄,才脱下来不久的样子。
“所以你觉得他晚上没好好睡觉,去做了别的事?”奴良幽真懂了,“干什么事必须要穿着那么笨重的甲胄去做?”
“嗯,考虑到他们背后那个小团体的性质……”
安室透没有详细解释,但一个邪|教头子,大半夜不辞辛苦,硬要穿着一身沉重但相当有传奇色彩的服装,偷偷摸摸的能干些什么事呢。
结合中川翔的口供和他昨晚彻夜调查到的资料显示,这艘游轮上大部分的宾客,都是那个神秘教团的忠实成员。
中川翔本人不信这些,但他那个老爹应该属于资深成员,因此如果昨晚有什么秘密集会,他必定有一个参加的名额。
昨晚顶替这个名额的是贝尔摩德,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一定是她来出这个任务。组织对于黄泉之华的关注度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奴良幽真有点可惜:“要是早点知道,昨晚能跟过去看看就好了。”
总觉得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安室透刚想开口安慰,却突然想到了一个有点违和的点。
什么叫“不许再骗我”,从昨晚认识到现在还不到一天,他应该没有骗过人吧?
倒不如说昨晚他才是那个被骗进怀里玩尾巴揉耳朵的人吧?所以刚刚那个应该算恶人先告状?
越想越觉得不对,正要开口质问,内间传来冲水的声音,工藤新一上完厕所出来了。
既然已经错过最佳时机,安室透只能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记着。
而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的奴良幽真一边看着小新一洗手,一边百无聊赖的拿着不知从哪捡来的一小节枯树枝,欠嗖嗖的戳着洗手盆的旋转塞口。
戳着戳着,塞口转到背面,露出一个湿漉漉的小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