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秒。
两秒。
三秒。
……
十秒的时间转瞬即逝,想象之中的疼痛之感并未传来,常汀湫不免心生疑惑。
思想斗争从天南打到海北,足足打了不下千百个回合。
终,一方获胜。
——她偷偷摸摸地睁开了左眼。
只见蒲封闻不知何时已然挡于她的身前,右臂高抬,右手紧紧握着锋利的刀尖。
至于那原本洁净如洗,不染纤尘的长刀前端而今却覆上了一层腥味极重,令人作呕的未涸血轮。
许是血液霏霏的缘故,俄瞬就有不少鲜血自刀面或蒲封闻的掌心滴落。
坊镳一大片垂下的血色雨帘。
心头猛然一颤,脸颊通红一片,常汀湫毅然决然地于柳蛰枭的胳膊上咬上一口,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重踹他的小腹。
意料之中,柳蛰枭哀嚎几声,连连后退。
蒲封闻见状,扔了刀,目光复杂地打量起瞬刻又张开双臂,只身挡在他身前的常汀湫来。
她的背影,瘦瘦小小,像豆芽菜般。
打眼一看,便会觉得弱不禁风。
可就是这么一道微小且一吹就倒的背影,当下却义无反顾地挡在他身前,替他挡着随时都会到来的“风雨”。
想到这里,蒲封闻不可抑制地思绪万千,堪称被蛛丝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住了。
——剪不断,理还乱。
啧,她这个怕死之人,怎么还有这样一面,还是在他的面前?
莫非是想演出一副……
不,瞧她的言语与样子,着实不像是演的。
那她到底……
是何居心?
蒲封闻低眸,半天也未曾想明白。
就在这时,不计其数的黑衣人手持利器从四面八方而来。
个个都是如狼似虎,绝非善类。
“汀湫姐姐,小心。”蒲封闻伸出左手,将常汀湫拉入怀中,使她躲过一支冷箭。
常汀湫:“……嗯。”
明明这些日子一直都有蒲小弟陪伴左右,但她怎么感觉现在的他好像更俊了?
且她那一向不听话,处处跟她作对的心脏好像也跳得更快了,比起从前。
她不会……
喜欢上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