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的词汇在她的脑中接二连三地蹦出,但始终无法构成一条完整的句子。
因为她不太会安慰人。
见常汀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蒲封闻眨动双眼,语气好奇道:“我什么?娘,你要说什么?快说快说,莫要再卖关子了!”
常汀湫扫了一眼蒲封闻,低下头,将心中的悲伤强行压了下去,让声音听不出半分难过。
“……你受苦了。”
蒲封闻见状,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只要有娘陪着,我就不苦。因为娘待我好,会做四季海棠糕给我吃,还会……”
听着蒲封闻喋喋不休的话,常汀湫眼光逐渐湿润,还隐隐带着几分同情。
乍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胡乱擦去几颗将落未落的泪珠,瞳孔一缩,眼眸中的同情消失一瞬。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肉眼可见的狐疑。
咦?
他不是失忆到连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吗?
怎么还会借着酒后吐真言之机,讲述出他娘与他的故事?
莫非……
他的失忆一直都是装的?或是恢复记忆了,但却没告诉她这个大姐头?
可这样的话,文中所说的“他从不撒谎”这一点,又该如何解释?
罢了。
且待他酒醒之后,她亲自问他好了。
***
夜去昼来。
蓝色堪堪让一整片苍穹染色,显眼的祥云朵朵悬在蓝河上,好似一叶叶徐行的扁舟。
早起的鸟儿或嘴中叼着虫子,或啼鸣不断,似是在用行动证明那句话。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春然宗。
常汀湫住所。
因时效到了的缘故,蒲封闻画出来的世界已经消失。
故而,睡梦中的常汀湫与蒲封闻二人也回到了现实世界。
此时此刻,二人正背靠榻边,依偎而眠。
瞧着倒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幸福小鸳鸯。
不多时,常汀湫率先欣欣然醒来。
看到蒲封闻枕于她的肩膀上后,她脸颊染红,速速挪到老远的地方起身。
而蒲封闻失去倚靠,自然而然摔倒在地,被迫醒来。
但显而易见,他醒来时的心情与常汀湫的迥乎不同。
蒲封闻面色阴沉,欲要开口,就听常汀湫的话率先出了口。
“蒲小弟,你还是我小弟吗?”
蒲封闻不明所以:“嗯?”
“明明你未曾失忆,或已恢复记忆了,何以骗我?”
蒲封闻:“?”她怎知的?
正怀疑着,就看常汀湫凑过来,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气鼓鼓道:
“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