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湫姐姐,你怎么脸红了?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
溘然,蒲封闻的声音响起。
常汀湫双目眨闪俄顷,又快快俯首。
声音小小的,仿若蝇蚋。
“不至紧,我只是有点异于常人的纯情。”
最后七个字的音量刻意压低,像是不愿给蒲封闻听到一般。
蒲封闻伸手轻挑起常汀湫的下巴,让她不得不同他对视。
稍稍歪头,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常汀湫施有粉黛的小脸,板着面孔问道:“真的不打紧吗?”
不等常汀湫回答,蒲封闻就摆正了头,补充起来。
“汀湫姐姐可不许骗我!因为世人都说,骗人会遭天打——”算了,不说了。
蒲封闻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双膝跪地,向后膝行两步,拱手垂头:“是我不慎失言,还请汀湫姐姐责罚。”
“蒲小弟,请起请起。”常汀湫快步走至蒲封闻身边,边说边扶他起身。
无意对上蒲封闻深邃的星眸,常汀湫心头一颤,像被热油溅到般,火速移开视线,将双手往身后一背。
“蒲小弟呀,你我的关系是大姐头与小弟,并非什么跋扈主子与命苦长随。所以你无需对我下跪,更不用说有关求我责罚之言。”
此声轻轻的,如羽毛。
挠得蒲封闻心头痒痒。
但他很快就压下了此种不正常之感,面色怪异地说了声好。
奇怪,像她这般讨厌的人怎会说出这种话来?
莫非……
她也在装?
跟他一样。
眸一凉,心一沉,蒲封闻的面上瞬间无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警惕与渗人杀意。
但好在这种状态仅在他的脸上维持了斯须,就又恢复成了一如往日的笑颜。
“罢了,既然汀湫姐姐说不至紧,那便不至紧吧。就是我忽而忆起汀湫姐姐有说过要以喝酒的方式来庆祝妖王答应成亲之事,不如我们现下就……”
常汀湫花容失色地打断:“不!行!”万万不行!
看看,看看,窗外多大的雷啊!
要是就这样跑出去喝酒的话,他修为高深,自是安然无恙,而尚未与妖王成亲的她可就惨了。
没准会……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害怕,常汀湫长吐几口气,悒悒不乐地发出土拨鼠尖叫。
“啊!”震耳欲聋。
蒲封闻闻声,眉间闪过几分强烈的不满,但后一秒就被强颜欢笑悄无声息地盖了过去。
“汀湫姐姐,你何故大叫?”
常汀湫撇了撇嘴,道出句谚语来。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