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春生恍惚间听到台下有人在唤他前世的名字。
只张望了一眼他又收回了眼神自嘲一笑,这里只有虞春生了,不会再有孔林。
舞台对面的妻子还在俏皮地同他眨着眼,谢幕之后虞春生走向她那边搬起钢琴下了台。
许棠眠放好了手风琴又跳到他身后,头搁在他肩上撒着娇问他:“下午去干吗?学校没课啦。”
虞春生慌乱地看了一眼周围,见没什么人往这看,才笑着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又推开她的脑袋。
“下午我有课。”他一脸无奈,“提前约好的,正好孩子放假了家长就安排了手风琴课。”
许棠眠自是觉得无聊,今天可是她的生日诶。
她晃着脑袋又配合他收拾起桌面,突然想起来便问他:“那我能不能旁听啊?”
“哪有上课还带老婆的?”虞春生笑着道:“你要是闲得无聊就去帮人干点活,我看老乡们一清早就在地里忙活了。”
许棠眠如临大敌,疯狂摆手道:“其实在家躺着也不无聊,我从林大姐那借了几本书还没看完呢。”
提到借书,许棠眠又叹起气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小桃解除误会,宋大哥家可比林大姐家近,现在借书都得多走一截路了。”
“就当锻炼身体了,多好。”虞春生走来在她头上揉了揉,宠溺着道:“你啊,也该把握一下男女交往的度了。我是不介意你和宋卫东多来往,其他人误会了怎么办?”
许棠眠本就因为和李玉桃的隔阂感到心烦,明明她已经和宋卫东说的很清楚,可李玉桃还是把一切错误推到她身上。
眼下又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这么一说,明知道她确实该和宋卫东保持距离,她还是忍不住赌气说着:
“误会就误会了,能有什么?我们清清白白,难不成把我当流氓抓进去?”
她越说越气,丝毫没注意到已经变了脸色的虞春生。
他低着头怯懦地说着:“随便你吧,总之我会为你作证的。”
两人又在外头一起吃了顿饭,许棠眠步行回家,虞春生骑车去了镇上。
嘴上说着自己不无聊,可真走到地里看老乡忙碌,许棠眠还是忍不住卷起裤腿也下了地。
其他人的地她管不着,可田埂上分明躺着一双她送出去没多久的回力鞋,许棠眠就得下去聊聊了。
她的学生罗辉,放暑假的第一天就下地干活去了。看着不到十岁的孩子腿上几道刀痕,许棠眠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穷大人穷小子,再生一帮傻小子。
难道真要让罗辉过他母亲说的那种生活?
许棠眠捡起一旁的镰刀走到陇上,招呼起罗辉:“孩子,刚放假就干活了?”
见她来,罗辉惊讶地摘了草帽递给她,“老师你怎么又来了?”
“不欢迎我啊?”许棠眠笑着和他一起割起杂草,只是从未握过镰刀的她根本使不明白,草还没割断就先因为方向问题割破了小腿。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伤口向脚踝流去,许棠眠只能忍着痛又退了回去。
疼倒是小事,皮肉伤又没伤筋动骨,许棠眠只是觉得本来要给别人帮忙的,一点忙没帮上还耽误了别人干活。
在普通人面前都够丢人的,何况是自己的学生。
因此她再三拒绝罗辉陪她去卫生所,尽管孩子坚持要送,还说地里都是些杂活,可干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