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上养了一池子的六月莲,正值这几日开的好的时候,吃过茶果点心,一众人说笑着看花去了。
下午又在一处听戏,苏灵璧倒沉入了一半的心思,听了一回这个时代的艺术。
傍晚方归。
沈秋一直等她,见落日后,干脆到了大门外等着,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苏新。
直见到不远处缓缓驶来的马车身影,将才放下心来。
等人下得马车,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她也往前走了几步,迎着人一同回殿内。
苏灵璧边走边说:“怎么在外面等。”
沈秋道:“你这会儿回来,心中不免得记挂。”
“没事,你别担心。”
一面走,一面与沈秋简略说了些今日之事。
“守备夫人定了二十五那日,来咱们这里斋醮。”
沈秋眼睛都睁大了些,很是讶异,“竟真选了我们这里么!”
纵然知道苏灵璧今日去的是陈府,可她二人都未抱着能成事的想法,故而不敢相信,她们也能与这些人有来往了。
“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大人物了,竟又长了我的见识。”
对普通人来说,一州的守备夫人,的确已经算是很大官官阶层,轻易见不到的存在,有此感慨实在人之常情。
苏灵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笑,回了后院,洗漱一番,就回了房间。
她披着湿头发坐在南窗下,窗户支开着,有微微的徐风吹来。
对面屋的沈秋亦已歇下,小院内漆黑无声,抬头却见星光点点,在听那远处,隐隐有断续的蝉虫吱吱。
她脑中思索着白日之事,总有一丝微妙的不寻常之感,苏灵璧从来不会认为自己多心,哪里不舒服了,一定是有地方出了问题,她将白天陈府里的事,从头到尾,每一句话,每一个人,都在脑子里慢慢过了一遍。
不对。
今天去的那些道姑,年轻道姑会不会多了一点?
真定观的真人就带了三位年纪都在二十之下的女徒,另外明华观,千庭观,都是师傅各领着两位女弟子,这些女道,各个都是身形窈窕,容貌清秀没有丑的。
再加上自己……
难道是时下这些女观里,都是剩下年轻女徒了么?这显然不可能。
所以,这就很奇怪。
苏灵璧却是有意表现自己,只照着实际情况来看,玄元观现在这样,的确不能跟定观比,其他两家,她没打听过,不太了解暂不提,守备夫人这个身份位置上,就算她见了自己,觉得好,可为亡故母亲斋醮,最重要的还是形式上,那是身份和脸面的代表,很大一部分是要做给外人看的,而外人能看到的,不就是热?可对方很快点了自己。
这是第二点奇怪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