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几人知道放篓子的那个水塘,但男人砍树的力气大,还是林麦花和余氏一起去找篓子。
今天只有一条鱼。
兄弟三人加上赵东石,猛猛砍了大半天,砍出来的生柴堆成了山。
半下午时,一家人开始把柴火往家搬。
何氏不知道,林老婆子起来发现三房只剩下祖孙三人时勃然大怒,一路走一路骂。
林振德任由她骂,反正从小到大被骂得够够的,也不多这一次。
林麦花扛了一根碗口那么大的树干,大概只有半丈长,就这,她肩膀还特别痛,走几步就要换肩。
下山时每个人都带了柴,有的走得快,有的走得慢,众人便渐渐散开了。赵东石陪着她一起走,看她走得艰难,上前一把捞过了那根树干,放在了他空着的另一边肩膀上,在林麦花的喊声中,飞快往山下跑去。
“我扛不了多久,一会儿还得你自己扛。”
他到了村尾,才把那截树干放下。然后他扛着他砍的柴火回了家。
林麦花看着他扛柴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唇,把那截树干扛回家中堆好。
何氏站在屋檐下喝水:“你别去了,在家帮你二嫂做饭。”
林麦花答应了下来。
原本何氏还要去山上扛一趟,刚走到门口,去吃席的众人回来了,为首的是林老婆子,看到三儿媳,她勃然大怒:“你是见不得人吗?别家有喜,你躲着不露面是怎么个意思?”
林振德忙上前一步:“娘,我们家粮食不够吃,柴火不够烧,孩子他娘着急,想多干点活……再说我不是去了嘛,表弟都没多说,您还有什么不满意?”
林老婆子呵斥:“人家哪儿好意思说?亲戚间人情往来全靠自觉……”
何氏一整天累得够呛,心想格外烦躁,她明白婆婆的意思,凡家中有女儿出嫁,出嫁当日在花轿临门之前,新嫁娘要给娘家的亲戚磕头倒茶,一个头磕下去,不管是什么亲戚,受礼的人都得给一个红封。
附近几个村里都是这个规矩,办喜事的主家还会给客人准备用红纸沾好的红封,以方便装钱。
夫妻俩都上门贺喜,新人给谁磕头,谁就要给红封,夫妻俩都被磕的也不在少数。
当然了,也有不想给这个钱跑去躲的,叫做躲喜……但凡躲了,都会被人笑话抠门。
何氏不去吃席,便有躲喜的嫌疑。
“人家都好意思退亲了,如果不是您老非要我们去贺喜,今儿我们三房谁都不会去。”何氏语气硬邦邦的,“孩子他爹去了,您就该知足!”
林老婆子气得够呛:“跟谁说话呢?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
何氏扭身就走:“我们一家子冬天的柴火没着落,我还得去山上扛柴,您爱骂就骂吧,比起挨骂,不被冻死更要紧!”
她没有大喊大叫,林老婆子听了却更生气了。
“你这是在说我亏待了你们?站住!把话说清楚!”
林振德叹气:“娘,儿子也要去扛柴了,您省点力气吧。三房那么多张嘴等着吃呢。儿子真的挺难的,不敢求您体谅,求您少管我们,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