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孟知把白顾叫来了别墅,把先前郑从涛拿来的几份文件给了对方看。
“孟……楚姐,”白顾下意识开口之后,忙改口了称呼。
这是宁孟知提醒的,进了副本之后,最好用副本里称呼,免得在关键NPC面前叫错了称呼,平白给自己找麻烦。白顾倒是很听话,但一时还是没法张嘴就是“小夫人”,只能折中地叫一声“楚姐”。
这让宁孟知有点唏嘘,果然新人还是脸皮薄了点。
换成她,在副本里连“老公”都……
算了,不提黑历史。
白顾没注意到宁孟知的走神,他看完郑从涛处送来的文件,拧眉看向宁孟知,“郑世松刚刚有意更改遗嘱就出了意外,有没有可能是安宜慈善基金会的管理层做的?”
“你这么觉得?”
白顾不解看向宁孟知。
宁孟知笑了下,“你觉得郑世松真的想要改遗嘱吗?”
白顾不由地看了眼那个蓝色的文件夹。
里面是郑世松核算资产、联系律师的书面资料,要是没有改遗嘱的意思,他没必要做这些麻烦事。
宁孟知比白顾更知道那些资料里面是什么,“你觉得这里面的材料有多少是郑世松亲自过目的?”
白顾像是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楚姐,你的意思是?”
“郑从涛是郑世松的堂弟兼副手,郑世松的许多事情,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都是交给他办的。更改遗嘱这件事,能证明郑世松意思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一条他发给郑从涛的短信,其他事情都是这个堂弟在办。”
“但郑从涛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他这么大费周章的,又没法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要是楚楚的孩子是郑世松的,他当然没有什么好处,但如果不是呢?他大可以借着楚楚的名义,把遗产从安宜基金会抢过来。再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对付楚楚可比对付基金会容易多了,特别是她还有被人拿捏的把柄。”
再想得多一点,宁孟知都要怀疑楚楚是不是被郑从涛派人安排的了。
……
白顾见宁孟知的时候,[涂肖]去了一趟郑氏集团。
郑世松去世得仓促,楼顶的总裁办公室还没有人动过,[涂肖]很容易就从抽屉里找到了那份郑从涛口中“只差做最后公证的遗嘱”。但是他翻看了几页,就面露不满,像是对里面苛刻的继承条件很有意见。
这个念头刚刚一动,纸张上的铅字就一点点扭曲,上面的遗嘱条款发生了变动。
他又想了想,那油墨的铅字变化幅度更大,没过几分钟,竟然变成了一份手写的自书遗嘱,上面签字和日期俱全,有完全的法律效力。
修改到这种程度,对他似乎也非常困难,等到做完,他本来半透明的身影都稀薄了几分,看起来随时可能会消散。
[涂肖]本来想要把这份文件放回抽屉里,但外面的走廊上传来打电话的声音,“……相关文件原件都存放在银行,需要密钥和郑总亲自到场,密钥得董事会全员签字才能取得,后者需要郑总的死亡证明,我得先把流程走完,还需要点时间……”
声音先是接近又渐渐远去,[涂肖]本来准备把文件放回抽屉的动作停。下。
存银行吗?
[涂肖]又跑了一趟银行。
等他把这份新鲜出炉的自书遗嘱和公司核心文件存到一起,回到别墅的时候,白顾还没有离开。
[涂肖]经过院子的时候,正好听到别墅保安正闲聊着八卦。
别墅人手走了大半,新雇来的不少临时工,讨论雇主没那么多顾忌,刚死了老公的漂亮寡妇和家庭医生,实在让人想入非非。就算不提别的,俊男美女光看颜值就十分登对。
听着临时工嘁嘁喳喳的议论,资历老的保安忍不住嘲笑起来:“那女人算什么寡妇?不过是郑世松在外头养的个情。妇,怀孕了才被接到这边住,她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这人这么一说,当即就有年轻人很懂事地敬上一根烟,压低声音问:“李哥,怎么说?”
李振对此十分受用,叼着烟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给点上,一边口中含糊不清地,“郑世松在外面养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怀上,我瞧着多半是不行,你说这女人怎么怀上的?”
年轻人追问:“您是说,郑先生被戴绿帽子了?”
李振哼笑,“恐怕还不止一顶帽子,那女人——”
话还没说完,一阵阴风吹过来,打火机的火苗顺风而起,燎到了李振的胡须,他被烫得大叫了一声,吃疼往后退,刚退了几步,撞到了后面堆积的建材上。
也就是这堆临时堆积的木头挡住了监控,几个人才有功夫在这儿唠闲嗑。
堆积的木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李振隐隐听到比木头更锐利的破空声响,他本能地往侧边一让,那东西沉沉地砸在了地上,他低头一看,竟是一把斧头,斧头的刀刃,擦着他的脚面而过,离脚趾不过几厘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