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的热汗渗出后打湿了鬓角,湿润的发丝一缕缕贴着皮肤,露出发红的眉眼。
周围气温的冰凉,一点感染不了童岁,被汗珠和泪水打湿的视野里分不清焦距和画面。
眼前的人有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裴响……”
他念出这个名字,缓缓抬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自由的手,摸着眼前人的发顶,手心里微刺的触感无比真实。
原本摇摇欲坠的理智瞬间溃提,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眼前,身体已经挣脱了束缚开始沉浸其中。
第二天。
童岁醒后意识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坐在原地愣神了好久好久。
他最后都有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一整个恍恍惚惚,面色比昨天更加的难看。
整个人像是被妖怪吸食了精气。
但事实也差不多,昨天晚上那东西的动作又在眼前浮现。
童岁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忽然,一双手从背后牢牢抱住他,熟悉的气味贴了上来。
童岁瞬间浑身激灵站了起来。
他回头看见裴响单纯的脸,一瞬间愧疚和心虚都达到了顶峰,几乎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早、早啊。”
童岁再看多几眼,脑海里就会不自觉地浮现那双眼睛,带着病态扭曲的痴恋,唇色红艳,为了讨好他不顾下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而且怎么赶都赶不走,偏偏他对这种恶心的行为并没有产生身体上的反感。
童岁对自己有着深深的怀疑,他明明很讨厌一些超过距离的触碰,为什么对那东西不起效?
裴响见他一脸失神的样子,有些着急地用头拱了拱他,“童岁。”
微微扎手的毛发让童岁缩回了手。
昨晚他的手指深深陷在这头发丝间,因为情绪太激烈而收紧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童岁不由地往后又退了几步,“裴响,你可以先走远点吗?我可能需要点时间冷静冷静。”
裴响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他站在原地像是被抛弃的小孩。
但童岁没有精力去安抚他。
他和护工申请不舒服,需要单独去医务室治疗,离开了活动室。
童岁躺在医务室的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天,他试图睡着,但是一直处于浅眠的状态。
下午时分,护工通知他,“你的换病房申请通过了。”
童岁眼底带着欣喜。
“那太好了,我今天就可以搬过去吗?”
“可以,”护工道:“那我们现在走吧,晚点可能赶不上了。”
“好的。”
童岁想着或许远离那间病房,他就会远离这种没有底线的骚扰了,就像是一种美好到自我欺骗的祈愿。
随着脚步走远,童岁越发觉得他们要去的方向很眼熟。
“等等,我的新病房里住着谁?”
护工道:“裴响,我看你和他关系挺好的,正好他病房空了就安排你过去了。”
童岁脚步顿住有些骑虎难下,换作是之前他肯定会欣然接受,但是经历了这些骚扰,他如今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