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殿宇呈弧状坐落于它周边,与褐色土壤相映,看着颇有些野性粗犷之美。
“此前我从未来过天麟派,听闻此处与中州大不相同,如今看了方知所言不错。”何润之抚须道。
沈慕环视一圈,他无声地释放出灵力,向周边探去,却被无形的阵法打断。
何长老感应到他的动作,目光扫过面前的引路弟子,向沈慕传声道:“天麟派数百年来监察妖族,防备甚重。明里暗里应有不少机关阵法。”
沈慕传声回应:“谨慎为重,倒也并无不妥。若真缺了机关法阵,那便是悔之晚矣。”
“看来剑尊对梦妖出逃之事有所猜测?”
“五大妖之一的梦妖遁出,天麟派难逃监察失职之咎。但我所在意的是另一桩——就算梦妖身处幻境行踪隐蔽,可百年来,难道天麟派当真无人察觉么?”
闻言,何润之双目微眯,抚须不语。
两人俱是默了片刻,何润之传声道:“剑尊所言,莫非是怀疑天麟派中有人与妖族勾结?”
“猜测罢了。此次天麟派邀我们前来,应当就是为了不教我们笃定这想法。”
沈慕面上仍是一片漠然。
两人谈话间已到了天麟派大殿,一名身材威武、长相英气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其中,在他身侧,一左一右地站着两名面容白净瘦削的青年,竟是外表一模一样。
——这便是天麟派掌门司马怀与孪生子左长老、右长老了。
一望到沈慕与何润之的身影,司马怀便起身相迎。
“琢光剑尊与何长老远道而来,在下不甚荣幸啊。”
何润之笑道:“司马掌门不必多礼。”
沈慕道:“虚礼可免。司马掌门,我们此次前来是为梦妖之事。”
沈慕开门见山,连一句客套也无,可司马掌门面上却全无不快,反而引他们坐下,坦然道:“剑尊所言不错。此事是天麟派之过失,近日我亦有调查。”
他目光一转,对身旁的双子道:“阿左,你来说。”
左侧的年轻长老微微行礼,神色端肃地开口:“诸位有所不知,为监察五大妖动向,天麟派中设有五大堂,每堂中又设有元婴之上的长老。”
“而监察梦妖的第三堂,其堂主正是掌门之妹,长老花漪。可如今我们才知,花长老早已身中顽疾,强撑病体多年了。”
沈某眉峰微蹙。
何润之亦道:“我记得花漪仙子修为高深,尤擅御兽之术,怎会得了重病?”
司马怀听了这话垂下眼睑,眸光灰暗。
左长老回应道:“抱歉,此事涉及到我派秘辛,不便全部托出。但花长老之疾为心病,她平日不甚与人交往,看似毫无异样,可如今我们一查,才知她早已病入膏肓了。”
此时一直沉默的右长老开口接道:“花长老被梦妖乘虚而入,编造了虚假幻境,竟沉溺其中难以自拔,故而职责失守也毫无察觉。”
司马怀道:“自从我随义父改姓,小漪就与我生分了不少。如今她心疾难愈我却不知,是我这兄长的过错。”
威武的男子低下头颅,明明仍是年轻的外表,一时之间竟现出难以遮掩的疲惫之态。
何润之与沈慕对视一眼,默了片刻后开口劝慰道:“天麟派职责重大,事务繁多,司马掌门平日奔波劳碌,不必自责。”
司马怀听了这话神色却并未明快,摇头道:“何长老不必给我这台阶,错了就是错了。”
他站起身,望着大殿之外的五大堂。
“如今我已让小漪放下重担,专心养病。日后第三堂便由其他长老接任。”
一时间,殿内众人皆是默然。
“万幸的是如今梦妖已除,青玄剑宗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司马怀转身对沈慕道:“听闻是琢光剑尊座下大弟子兰决与二弟子顾从星所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沈慕冰蓝色的双眸与司马怀对视,神色仍是古井无波。
“他们此举的确做得不错。”
而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毫不遮掩的脚步声,随之传来一道清朗笑声:“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如今居然也能被两位大能夸赞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颀长身影款步而来,他发系绛紫长带,手持雪色折扇,眉目清远,唇角微扬,端的是风流倜傥佳公子。
那张与顾从星有五分相像的面容之上尽是悠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