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在拜入合欢宗之前,是一家小门派的弟子,她资质不错,奈何门派内资源有限,她苦修了几年,才堪堪踏入一境。
入了一境,也就算是正式踏入了修仙之路。
当时门派内好一番庆祝,要知道门派内修为最为高深的掌门也不过才一境界巅峰的实力而已,而掌门已经修炼了一百多年,所剩寿元也已经无多了。
那一天是苏瑶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原本应该是一个鸟语花香的清晨,第二天就是中秋节了。
苏瑶是被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惊醒的。苏瑶慌忙披上衣服冲出门外,她看来一个弟子慌忙的跑过,于是拉住他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弟子道:“苏师姐,快跑,来了一个邪修,好吓人的。掌门一个照面就被他砍了一个胳膊下去。快跑吧,再不跑没命了。”
苏瑶无措的将手松开,那弟子没命似的跑远了。
“掌门,掌门,掌门她老人家……”
苏瑶疯也似地冲到前殿。
只见那正殿已然倾颓大半,朱漆剥落的梁柱斜斜歪倒,断裂处露出参差的木茬,像是被巨兽的利爪生生撕开。
殿顶的青瓦碎了一地,几根残椽孤零零地支棱着,上面还挂着半幅破烂的布幡,依稀可见褪色的门派徽记。
殿内,香案翻倒,铜炉滚落,香灰泼洒一地,混着还未干涸的血迹。
供奉祖师的长明灯早已熄灭,灯油渗进地砖的裂缝里,映着残火微光。
墙壁上原本悬挂的剑谱、心法图卷,如今或被烧得焦黑,或撕裂成片,在穿堂风中簌簌抖动。
殿外,几名弟子横七竖八地倒伏在石阶上,有的手中还紧握着断剑,有的则匍匐在地,似乎想要爬出去求救。
远处的练武场上,兵器架倒塌,刀枪剑戟散落各处,几处未熄的火焰仍在舔舐着木柱,黑烟盘旋升腾,遮蔽了半片天空。
“快……救掌门……”一个重伤的弟子靠在半塌的殿门旁,嘴角渗血,声音嘶哑。
殿前广场上,殿前广场上,狂风卷着血腥气呼啸而过,破碎的门派旗帜在残垣间猎猎作响。
掌门单膝跪地,左臂齐肩而断,鲜血顺着残破的袍袖汩汩流淌,在青石板上蜿蜒,触目惊心。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唇边却仍咬着一丝冷笑,右手紧握的长剑斜指地面,剑锋上寒光未散,映着满地狼藉。
对面三丈外,那邪修身形魁梧如铁塔,披着一件猩红如血的宽大袍子,衣襟上绣着狰狞的恶鬼纹路,随他气息鼓荡,宛如活物般扭曲蠕动。
仔细看来,那邪修身着的竟然是一件血红色袈裟,一颗光亮的秃头在阳光下闪耀着诡异的光芒,满脸的残忍之色,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一般。
一双三角眼泛着毒蛇般的冷光,酒糟鼻下是两片乌青的厚唇,嘴角始终挂着抹残忍的戏谑。
他右肩扛着一柄九环鬼头刀,刀背上的铜环沾满黑红血垢,随着动作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
刀身暗红,似被无数鲜血浸透,刃口处布满锯齿状的缺口——分明是故意不磨,专为让人死前多受折磨。
左手指节粗大如铁锤,指甲缝里似乎还嵌着不知哪个倒霉鬼的皮肉碎屑。
“桀桀桀…”他忽然咧开嘴,瞥了苏瑶一眼,苏瑶顿时感觉自己的腿都软了。
他露出满口黄黑牙齿,喉咙里滚出破风箱般的笑声,“哎呦,这小女娃子不错。”说话间鬼头刀随意一挥,三丈外半截石柱竟如豆腐般斜斜滑落。
他低低笑着,声音沙哑如毒蛇吐信:“老东西,断了一臂,还能撑多久?不如跪下来求我,或许能留你全尸。”
掌门咳出一口血沫,却猛地抬头,眼中寒芒暴涨:“邪魔外道……也配让我低头?”话音未落,她剑锋陡然一震,周身残余的灵力如回光返照般爆发,竟在身后凝成一道虚幻的剑影。
广场上碎石震颤,连远处燃烧的残火都为之一滞。
邪修瞳孔骤缩,手中龟头刀血芒暴涨:“找死!”
两道身影轰然相撞的刹那,气浪炸开,本就龟裂的青石板彻底崩碎,烟尘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