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丽碰碰许建国:“看到没有,喂不熟的!我们对她这么好她还忘不了乡下穷地方。”
“你少说几句,做饭去!”
陈爱丽哼了声,扭腰走开了。
许建国真是气够呛,巴掌扬起来,小小的孩子狠狠地哆嗦一下,不敢再提阿嬷,只能爸爸爸爸地哀求。许建国不想再看见她,指了指她的房间,小花嗖一下跑进去,捂住嘴连哭声都藏起来。
虽然被揍了一顿,但小花在学习这件事上并没开悟,仅管每节课都很认真听讲,但根本跟不上同班同学的进度。以前看沈熙知玩得津津有味的猜字游戏实际学起来枯燥极了,她觉得上学一点也不好玩。
不久后,小花同桌的妈妈找到班主任,要求给女儿换位置,理由是小花太脏了。班主任已经留意到,也找小花谈过话,可效果甚微,她的校服和鞋子总是脏的,头发里一股潮腥的味道。
班主任只能重新安排了座位,一年一班的学生人数是奇数,小花坐在最后,没有同桌。
沦落到最后一排的小花有了外号,班里几个调皮的男孩喜欢叫她:脏小花。
神奇的,和她之前的外号一模一样。
可小花觉得委屈,她听梁柔阿姨的话,好好梳头,不玩泥巴,天天洗澡,但妈妈不常给她洗衣服,她自己学着洗却洗不干净。
她不脏的。
为什么城里的孩子这么讨厌呢?她真讨厌这里啊!
。
楼下理发店老板关店回家探亲,陈爱丽手痒,在家里开牌桌,整日都是搓麻将的声音,吵得小花晚上睡不好,白天在课堂上睡觉。
睡醒后透过教室的窗户望天,她想念乡下的河,田埂里的肥虫,阿嬷的院子。
“许平安!”老师在讲台上拍桌子。
小花像过冬的小动物,把脑袋埋进课桌抽屉里。
头发四仰八叉,可笑地炸开。
“许平安你给我站起来!”老师厉声道。
前桌扯她头发,小花不得不把脑袋从课桌里拿出来,立正站好。
老师痛心疾首:“怎么会有你这么皮的女孩!”
小花抠着烫伤后新长出来的嫩肉,嚅嗫:“我叫小花。”
她不喜欢那个新名字,她早就已经告诉大家她叫小花。
“你说什么?”老师没听清。
前桌的“热心”同学帮忙回答:“老师,她说她叫小花!”
大家哈哈大笑,有顽皮的男孩学舌:“不是小花是傻瓜!”
小花低着头,当没听见。
“安静!”老师又重重拍桌子,看着小花,“没有人可以在我的课上睡觉,你要不要听?不听就给我站外头去!”
小花没站外头去,于是老师继续讲课,压了压手示意她坐下。
小花不想惹老师生气,即使听不懂也不敢再睡觉。只是理发店老板的探亲假期不知为何延长了许多,陈爱丽的牌桌发展到两张,家中黑夜如昼,热闹非常,小花实在没忍住,又在课堂上打起瞌睡。
这一次,老师没再拍桌子,而是直接放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