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委屈的泪水想要掉落,却很快蒸发……
“弗洛洛。”一回头,发现漂泊者不知何时摘了一捧花。
“你干什么……”
“给你找评委。”
“评委呢?”
“它们。”漂泊者扬了扬手中的花。
“它们怎么能懂……”
“它们怎么不能?”
将满满的一捧花,开的争奇斗艳,灿烂明媚的一捧花交到弗洛洛手里,再替她把琴捡起,拂去灰尘。
“我很喜欢你拉的曲子,我想,它们也一定会喜欢的,开在这儿,一定是等你很久了……”
没由来的,弗洛洛笑了出来,刚刚心中的郁结像是消失殆尽,终于是比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细细亲吻着花瓣……就像是亲吻他的嘴唇,“嗯……等你很久了……”
我也很喜欢你送的花,谢谢你……
……
第四乐章《赴刑进行曲》
……
阻塞音的法国号,分奏的低音提琴,两对定音鼓以一种严酷无情的节奏构出一副恐怖的图画,大提琴与低音声部奏出了仿佛是一个主题,却完全无力的下行音阶,如同噩梦一般。
弗洛洛不再倚靠,她站直了身,更要往前倾,整个人的动作都变得像是谨小慎微,指挥棒轻点,乐团便开始演奏。
随后整个动作都开始变得张扬,双臂展得更开,指挥棒的力度也变得更强,乐团也完成了渐强的变化。
在此乐章之前,想象仍被禁锢于感情忧郁和渴望的世界当中,可到了这一乐章,音乐仿佛掉入了死亡的边缘。
死亡与恐惧的独特魅力,让超自然的可怕占据了一切。
观众们也变得正襟危坐,一种可怕的力量促使他们变得认真,沉浸于音乐当中的人们竟会出现一种害怕的情绪。
这是音乐第一次走进这个奇异的领域。
人们在长号最低音区听见了粗暴,在怒吼的弦乐中听见了杀戮,一种恐怖和精神狂乱的极点……爱情即将终止,在下落的铡刀与血腥的大调之后。
艺术家梦见,她杀死了爱人,于是她被判死刑,奔赴刑场。
在生命最后的瞬间,她的眼中模糊,爱人的身影在她的面前闪回,可惜死神很快带走了她。
……
两个人竟然就这样,坐在花中,拉了一天的琴……
可弗洛洛不觉得枯燥,她就是这样喜欢音乐;漂泊者也不觉得乏味,他就是只想陪着弗洛洛一起。
“轰……”
渐渐地,到了黄昏,乌云密集起来,雷声也在天边响起。
“要下雨了啊……”漂泊者赶紧拉起弗洛洛,把琴收起。
“到那边去。”弗洛洛指向了一座房子。
漂泊者便拉着弗洛洛往那边跑去。
乌云遮盖了一切的光,天空黑的像是泼墨,很快,雨点便重重地打在地上,将细嫩的花瓣砸落,将泥土打成泥泞,聚成溪流的雨水从小路上奔涌而下……
“真是……好大的雨……”
漂泊者与弗洛洛都被淋透……
“这边有壁炉……我先去生火,弗洛洛……弗洛洛……?”
漂泊者却看见弗洛洛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疯狂的雨,雷声如沉重的鼓点,一下一下,跟着闪电,打在心跳上。
察觉不对,漂泊者马上将火升起,想要过去拉过弗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