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午时马上就要过了,依旧不见他的踪影。
“他不会来了。”慕时肯定道。
“不等了?”
“不用等了,他不是不守时的人。”慕时招呼着店小二将没动的饭菜装盒,“想必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
闻人鹤往门口看去,“他莫不是看到我也在,不乐意帮你了。”
“他可没你这么幼稚。”
闻人鹤:“……”
慕时心里有了猜测,“他来拜访我爹娘,名义上也是因为我。八成是他们家主想要他彻底切断和我的关系,不准他再来了。”
闻人鹤轻哼,“他又不是自己逃不出来。”
“逃不出来不是很正常吗?”
慕时随口解释道:“上次他能偷跑去骊山,定是上头的长辈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那么大一个钟离氏,怎么可能关不住一个小小的钟离砚。”
“你就这么肯定?”
“是滕玉婶婶跟我说的。”慕时面带嘲讽,“滕玉棋那家伙每次从家里偷跑出去都神气得不行,以为自己多厉害,其实滕玉婶婶都知道,不拆穿是因为默许。”
闻人鹤些许郁闷。
慕时凑上前,“师兄,你之前能变成五师兄的模样跟我去梵月城,那你应该也能变成钟离砚的模样,对不对?”
“你猜。”
闻人鹤面无表情地别过脸。
“好师兄。”慕时笑容谄媚地摇晃着他的胳膊,“师兄最好、最厉害了!神通广大,肯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少来这套。”
闻人鹤些许不满,却又逃不开她期待的目光,最后只问:“能不能换个人?”
本来就不乐意见那人,何况还要变成他。
慕时想了想,“滕玉棋也可以,她很喜欢我娘,来找我娘不会有人起疑。”
闻人鹤:“……”
要么是女人,要么是讨厌的男人,真够难选的。
*
“滕玉小姐。”厚重的大门前,管家恭敬见礼。
“滕玉棋”颔首,“刘管家,好久不见。我来找宣姨,她上次说要给我亲手做点心,我惦记好几天,没忍住提前来了,还带了个外地来的朋友,刘管家会不会嫌我叨扰?”
“怎么会!我这就叫人领您进去。”
刘管家叹了口气,“自从大小姐走后,宣夫人都不怎么出门了。多亏滕玉小姐时常来探望,解她忧思。”
慕时带着面纱,额间画着花钿,气血饱满,与从前在家时病怏怏的样子大不相同。
何况还有“滕玉棋”这样的老熟人领着,刘管家不会多问。
“不必叫人了,去宣姨院里的路我还能不认识吗?”
“是是是,二位小姐请。”
跨过大门,慕时的心境顿时不同。院落间的格局,花草树木的分布,基本上没有变化。只是比起她从前在家时,要陈旧了许多。
她分不清,是因为时间流逝,还是疏于打理。
慕时越走越快,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母亲。
早有女使前去通传,宣槿出门相迎。
“小棋……来了。”
宣槿几乎一眼便认出滕玉棋不是滕玉棋,那孩子走起路来是有几分豪迈,却没有如此稳健。
“小时。”她心上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