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者若不能在十日内服下解药,就算是天狼神下凡也无能为力。
炼制此毒并非易事,只有蛮族代代相承的巫医才懂得其中奥秘。
穆涛咋舌说道:“你是没瞧见高个子那个像疯了一样护着中毒那个,任凭我们怎么拽都不肯撒手最后只得将他打晕。”
草原上居然会有齐人身中此毒,不得不说实在是稀奇。
穆雷心念一转,忙道:“快,带我去瞧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帐篷内。
只见帐篷正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双手被捆得死死的,而在这人的身边还躺着个气若游丝的少年。
穆雷走上前去,瞧见跪在地上那人的正脸后不由挑眉。
此人五官端正相貌堂堂,一双锐利的眼睛中没有丝毫被俘后的慌乱。
只是这人面容憔悴眼下乌青,嘴唇皲裂在往外渗血,瞧着实在是狼狈。
再看这人被捆住地两只手因为长时间牵着缰绳已经磨烂,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肉。
这人满身泥泞,也不知在来路上究竟受了多少苦难。
“你是齐人?”穆雷绕着被按着跪在地上的人绕了一圈挑眉道,“为何会出现在漠北的草原上?”
那人哑着嗓子说:“求医。”
说着那人看向身旁躺着的少年,凛冽的眸子有一瞬间显出柔情和哀伤。
“他身中奇毒,只有我族的巫医能解。”
“救他。”那人眼前一亮。
面前的人腰杆挺得笔直,不卑不亢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求人。
穆雷哼笑一声,扬声说道:“我为何要帮你救他?难道你不知蛮族与大齐是死敌吗?”
跪在面前的人缓缓垂下头沉默片刻,似乎绝望了似的默不作声。
“啧。”
穆雷本以为此人是个腰杆子硬的,谁知才说几句就卸了劲。
他顿时觉得没劲,正准备起身却不料跪着的人开了口。
“若你救他,”那人再度抬起头来,“我便助你灭了南大汗。”
穆雷一愣,倏然俯下身子抬手用力掐住那人的脖子。
他眯起眼睛狠狠地质问道:“你说什么?你怎知我不会杀了你再去向大汗邀功!”
那人被掐住脖子,不一会儿便呼吸困难。
若是常人本该惊慌,但他却死死地盯着穆雷的双眼艰难地开口道:“蛮族……内乱的消息早已传进京城……你和你的族人也在逃亡……”
穆雷惊诧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即便草原上的消息已经穿进齐人的耳朵,但为何此人能知晓他们与南大汗的关系。
又怎能看出他们在逃亡?
穆雷接触过的齐人最为熟悉的便是平远侯景梧。
平远侯成熟沉稳,并非会在背后算计的性格。
方才见到的骠骑将军顾千亭更是个直率单纯的性子,一看就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如今眼前的这个齐人临危不惧且心机深沉,穆雷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
不知怎么,穆雷不寒而栗。
他竟觉得眼前这人盯着他的这双眼睛像是能把人看透似的令人害怕。
“你……”穆雷用力抬手将这人的头扬起。
被掐住脖子的人满脸涨得通红,但仍不曾求饶。
只见那人轻笑一声,竟猜到了穆雷想问的话:“营地附近的草场还是新的……说明……你们刚来这里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