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谢尽欢脑袋瓜被弹的的嗡嗡作响,眼神随之清澈了几分:
“呃……这蛟丹似乎会催发人之欲念,刚才走神了,是我冒犯,抱歉……”
郭太后感觉见谢尽欢没啥大碍,才松了口气,本想叮嘱两句,结。。。
金光如潮水般退去,天地间却依旧回荡着那声清越的铃音。
张继武立于通天金柱之巅,手中青铜铃铛悬于胸前,随风轻晃,每一次摆动都引动方圆百里灵气震荡。
他身上的血痕未愈,可气息已截然不同??不再是狂暴的复仇之火,而是如渊似海的沉静龙威。
谢尽欢单膝跪地,仰头望着那道身影,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他体内的灼痛仍未消散,反而因方才强行催动龙息而加剧,五脏六腑仿佛被烈焰炙烤。
但他不悔。
他知道,今日所行之事,远超个人生死荣辱。
“你真的……做到了。”
吕炎喘息着走来,焚天离火早已耗尽,衣袍焦黑破碎,脸上布满血污,“你说服了他。”
“不是我说服了他。”
谢尽欢缓缓站起,拔出插入泥土的八尺剑,“是我让他看见了另一种可能。
仇恨可以终结,但真相必须昭示。”
远处,柳承义的魔化之躯轰然倒下,六对虫翼断裂,伪心爆裂成无数蛊虫四散逃逸,却被郭昭宁一掌震灭。
她站在废墟之上,素衣染血,神情冷峻:“以活人炼蛊,吞噬亡魂,此等邪术,早在三百年前便已被列为禁典。
柳承义,你身为南朝七品供奉,竟敢私修《千尸蛊经》,罪无可赦。”
柳承义躺在泥水中,喉咙咯咯作响,眼中仍燃着不甘:“你们……懂什么?弱肉强食才是天道!
我不过是先行一步……进化之人……将来必有人追随我的道路……”
“那你便去地狱里等他们吧。”
郭昭宁抬手,青铜铃轻摇,一道金线自铃中射出,贯穿其眉心。
刹那间,柳承义全身蛊虫哀鸣炸裂,魂魄被抽出,封入一枚碧绿蛊卵之中。
“这是他的因果。”
郭昭宁收起蛊卵,“待鸣龙令重定秩序之日,交由天下公审。”
风雨渐歇,晨曦微露。
残存的正道修士陆续起身,有人怒视张继武,有人惊惧后退,也有人默默垂首,似在反思过往。
陈忆山拄剑而立,声音沙哑:“谢尽欢,你可知你今日之举,或将动摇南朝根基?张继武是北周遗脉,又是‘魔头’出身,若让他执掌鸣龙令,正道颜面何存?”
谢尽欢望向他,目光平静如水:“若正道连一个冤屈者的真相都不敢面对,那这颜面,不过是一层遮羞布罢了。”
陈忆山语塞,良久,终是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舒滢韵被人搀扶着走近,脸色苍白,却带着笑:“梦引共感伤及神魂,我可能……需要休养很久。”
谢尽欢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你给了我看见真相的眼睛。
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她轻轻摇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真正勇敢的,是你啊……明明可以选择旁观,却偏偏要站出来承担一切。”
张继武从金柱上跃下,落地无声。
他走到谢尽欢面前,深深一礼:“你救了我一次,又救了我第二次。
若无你,我早已沦为杀戮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