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有说啊。”你眨了眨眼睛,心里分明听完他的话乐不可支。
“反正这件事上你不要多想。”德拉科态度十分坚决,“他们的意见不重要——任何人的意见都不重要,只要你没有改变心意,剩下的我会搞定。”
德拉科的成熟从不是一夜之间的转变,但细究起来,似乎却也没人能说出准确的时期。无论如何,此刻说出这些话的他,好像也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成为了你们小时候幻想中长大的模样。
你露出了笑容,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挽他,可你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自己将要碰到他手臂的那一刻,德拉科突然退却了。
“怎么了?”你感觉自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没事——”低头看到你的表情后,德拉科的神色里闪过几分为难,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又用力摁下了这个念头。
“来吧。”他毫无实质性作用地理了理自己的外套,重新勾起左臂,示意你挽住他。
一阵奇怪的生理反应侵入了身体,你感觉自己至少有半个脑袋中了无法逆转的溶解咒,又热又麻,仿佛下一秒就要化掉。
你愣愣地看着德拉科,欲言又止。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你终于反应过来,迟疑了片刻,还是伸手勾住了他的手臂。
然而那股糟糕的生理不适依旧在蔓延,你用力晃了晃脑袋,想把它们统统甩掉。
“我还没有见过你的父亲和母亲呢。”德拉科开口打破了突然有些凝重的气氛,“他们知道你替我出庭作证这件事吗?”
“嗯。”你应了一声。
德拉科躲开自己的那一瞬间,似乎仍在眼前循环,重复。
“希望这没让他们对我留下太差的印象。”他说,“不过也没关系,接下来我会好好表现的。”
他为什么可以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努力回想着你们一天的相处,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他说他仍然爱着自己,也的确尽力扮演好了一个比过去更完美的男友角色,他还主动谈论起你们双方的家庭——就好像早已把你放进了他未来的人生规划里——
可下意识的动作不会骗人。
身体的本能不会骗人。
“你想吃法式料理吗?”德拉科朝前方的十字路口望去,“那边有家不错的餐厅,我之前去过一次,不用提前预约,我们现在直接过去也可以。”
剧烈的情绪裹挟着回忆开始涌动,有求必应屋内——天文塔上——他第一次躲开自己的手,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记忆里的裂痕越放越大,那些在旁人看来也许无伤大雅的瞬间,却足以在生命的各个阶段一次又一次将你摧毁。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强烈的被抛弃感占据了整个身体,就好像此刻——自己又一次成为了那个权衡利弊后被丢掉的人。
你抽走了原本挽着德拉科的手。
你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
“怎么了?”注意到你反常的举动后,德拉科侧过了脑袋,“发生什么了?”
“你先走吧,我不想去吃饭了。”话刚说完,腹部便传来一阵绞痛,你不得不停下脚步,“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回家。”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街道中央,身边依旧人来人往。几个路人绕开你们后,不约而同地回过了头,紧接着又是一阵小声的窃窃私语,仿佛遇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当然大概率只是嫌你们挡了道——总之你现在没空想这些。就在这时,德拉科握着你的手臂,将你拉到了路边。
“哪里不舒服?”确认周围不再有过分好奇的路人后,他低下头,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全身都很难受。”
德拉科仍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很快便给出了回应:“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你咬紧了牙关,几个月来渐趋平稳的身体状况绝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再次决堤,因此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平复,冷静。
街边霓虹灯的光不合时宜地打在彼此脸上,德拉科的表情有些受伤。
“别这样。”他揉了揉你的肩膀,“……我会很担心你。”
说了不疼
你最终还是将幻影移形的目的地选在了客厅,而不是自己的卧室。
在得到你肯定的回答后,德拉科用飞来咒为你取来了家里仅剩的一瓶缓和剂——战后这几乎成了市面上最紧俏的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