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蕴华宗的时候他还是有想办法?找微明的踪迹,只是走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有任何线索,他也就烦了,干自己?想干的去了,直到离约定的期限还有半个月,他才骤然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毫无进?展,但剩下的时间根本干不了什么。
结果就是,来赴约的他其实一无所获。
晏景拿出一早就想好的说辞:“想抓存渊的马脚哪有那么容易?你不会?真指望一年?就能结果吧?我会?继续去他留下过?传说的地方调查的,有消息了给你去信。”
潜台词则是:你回?去等着吧。
奚启无奈感叹:“您好歹,骗我骗得认真些。”
晏景双手一摊:“事实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若是之前他还会?加上一句“随你怎么办”,但经过?白天那一遭后他感觉自己?最好还是别那样说。奚启的下限不是他预料得到的。
奚启:“您没办法??那听听我的办法??”
此?言一出,晏景立刻警惕了起来,见到奚启站起身,他当即就想开溜,然而眨眼间一只手便“啪”地摁到了他身后的窗户上,挡住了他的退路。
几?乎是同时,“噌”的一声,涤罪出鞘。
明晃晃的剑锋竖在两人中间,阻止了奚启的靠近。
晏景投以警告的眼神,让奚启不要“放肆”,嘴上开始让步:“登高节结束我就开始查。”他强调,“这次是真的。”
奚启眉头一挑,这是承认之前不是真的了?他反问晏景:“我要怎么相信您?”晏景无言以对?,他确实从来没想过?维持自己?在奚启这里的信誉。
隔着森冷的剑锋,奚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得跟着您一起调查。”
这句话不是请求,而是告知。
晏景嘴角抽了抽。最不乐见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你都当宗主了,就没点正事吗?”他嘟哝着抱怨。
奚启弯起唇角,反问:“您觉得什么该是我的正事?”
晏景哑口无言。
确实,以奚启的身份,对?付微明确实比当人族修士宗门的宗主重要。
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接受现状:“乐意当跟屁虫你就当呗。”
奚启轻笑,前倾身体。晏景应激,抬腿便攻向奚启下盘。奚启一边抵住他的脚下功夫,一边握住涤罪锋刃,并另一手将怀里的东西塞给了晏景。
毛绒绒、软乎乎的触感让晏景一愣,低头一瞧,是尾巴摇得和风车一样的笙笙。
奚启的调侃传来:“这么紧张做什么呢?您明明清楚,我想对?您做什么不必矫饰。”在晏景的白眼中,他拉开了距离,脱下被割破的手套,换了副新的。皮肤裂缝中的银光一闪即逝。
“天还早,陪笙笙玩会?儿吧,这一年?……她很想您。”
说完,一个人坐到了一边,将空间留给了晏景。
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涌上晏景的心头,但他很快被手上濡湿的触感引走了注意力。
笙笙在用湿软的鼻头蹭他。
他抱起小云狐猛吸一口:“笙笙,我也想死你了。”
欢笑声传入耳中,奚启沉默地转着茶杯,与杯中茶水一般涩口的情绪弥漫开。
他不理解,但大概能猜出它的称谓。
和笙笙玩得开心的晏景鬼使神差地看了过?来,瞧见的便是他垂首沉思的模样。跃动的烛光在俊朗的脸上投下大片阴影,缎带遮住了承载情绪的眉眼,使人瞧不太出奚启的神态,只是从画面上品出几分萧瑟。
晏景忽然明白了方才的违和所在。
奚启说笙笙很想他。
想他?
这话说得就奚启像知道思念是什么味道一样。
可奚启真的知道吗?
他又不是人。
这家伙生了副讨人喜爱的俊朗模样,但心口跳动的器官却与人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