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宜不明所以。
“我确实是去见他的。”奚启给出了?明确的回应。语气既像不耐烦于苏相宜的聒噪,才?索性遂了?他意,给出回答;却又隐约透出一股难以按捺的期待与欣悦。
不过?追根究底,奚启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一场约定好的见面欣悦,也说不清为什么?要按捺住这份心情不肯表现。
难道因为这次的情绪是真实的?
想到此处奚启自觉好笑。
他的真实感?情虽然罕见,但并不能称得上“可贵”。至少,他并不会为此“出价”。
而?晏景只怕嫌弃来不及。
想到晏景,奚启又忍不住开始期待。
这次碰面晏景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呢?
还是什么?都没有?
无论是哪一种,奚启都不“介意”。
只要晏景出现,那他就终归不会无聊的。
同?一辆车内,苏相宜轻唤了?两声无果,只能按下抓心挠肝的好奇与不解,无奈叹了?一口气。
——得了?,又陷进自己的世界里了?。
第48章
抵达利州的奚启与苏相宜两人?一等便?是两日。
虽然这登望会对修界上层而言只是个?地方性的小?集会,但在普通散修与凡人?之间声望却是不小?。临近登高节,不止修士,临近几州的凡人?也有不少来凑热闹。大小?客栈人?满为患,街上也车水马龙、衣香鬓影,唯独瞧不见某道期盼的身影。
苏相宜坐在茶馆二楼雅间内,拆开今早收到的拜帖,看完内容后总结给奚启:“登望会发来拜帖,我们去不去?”说完又吐槽,“这个?小?宗派,名不见经传,消息倒挺灵通。”
奚启当上宗主不过一年,还未公开在大场合露过面,这次来利州也是轻车简行?,谁也没通知,但登望会却能在第二天就送上拜帖,看来消息渠道很是扎实啊。
奚启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管他。”
时间在茶香中一点点流逝,眼看又一天将要结束。苏相宜望着窗外?开始偏西的日头,忐忑地生出一个?猜测:宗主该不会,被放鸽子了吧?
律使?爱憎分明。若是对朋友定然不会违约,但要是和约定的人?现在关系不好呢?
他小?心提议:“宗主,你们约好的是这个?日子吗?律使?他——会不会忘了时间?”
他当然不是真的认为晏景记不住,但直说“律使?没把您当一回事?”又难免伤人?。只能找个?借口?,能劝奚启就坡下驴最好,劝不了也至少证明他这个?亲随没吃干饭不是。
奚启:“不急,还没过约定的时间。退一步说,若他真违约,也是……不错的发展。”
他说这话时嘴角微扬,但语气却凉的像冬天的溪水
正话反说,他在正话反说是吧。
这一听就是生气了。苏相宜更麻了,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啊。
忽然,街角传来一阵喧闹,苏相宜抬手想合上窗户,被奚启伸手挡住……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街角已经聚拢了一堆人?,一个?年轻妇人?揪着一个?青年不放,吵闹着让周围的人?给她主持正义:“就是他!就是他摸我胳膊!”
再瞧那“登徒子”,面容俊美,眉眼锋锐,看谁都带几分叽嘲,一对坠了红色玉坠的金色耳夹藏在黑发间若隐若现,衬得本就昳丽的面容更加夺目。
好家伙,这不就是他们苦等的晏景吗?
虽被众人?包围,晏景心思却不在纠纷上,目光越过人?群,投向周围,似乎在寻找什么。等到被人?指着鼻子质问,才?给出一句平淡无力的反驳:“不是我。”
妇人?一听就来火了:“不是你?我身后就你一个?人?。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这人?可坏了,不止摸,还拧!给我胳膊上都拧出印子了。”妇人?越说越委屈,开始拍腿叫屈,“谁来管管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场面让匆匆赶到的苏相宜有些绷不住。
他想上前解释是一场误会,他们修界执掌公理的律使?怎么说也不可能和登徒子三个?字有联系啊。
然而奚启却拦住了他,饶有兴味地静观事?态发展。
苏相宜愣了一下,很快也意识到了个?中蹊跷。
晏景的实力在修界可是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明明有一万种办法摆脱当前的麻烦,可他偏偏不避不逃,老老实实留在原地,和这群凡人?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