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皇帝下令,让他去把那蛊王拿上来时,他神態动作都一如既往地从容。
似乎这事与他没有半个铜板的关係。
祁隱年在看见萧寂亲手將那黑色罐子捧起来的时候,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恨不得衝上前去,將那罐子带著蛊,全部塞进乌白口中。
让他送,送什么不好,偏偏送这天打雷劈的玩意儿。
但他知道,此事皇帝尚未开口,他就不能衝动行事。
萧寂將罐子呈到皇帝面前,皇帝也並未像对另外两件贡品那般,让人暂且端到后面去。
他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桌案,示意萧寂將东西摆在他面前。
萧寂照做。
稳当得连手指都不曾有半分颤抖。
南岭使臣陆续入了席。
长乐殿外端著酒菜的宫女鱼贯而入,奏乐声响起,一眾舞姬从天而降,除夕宴,开场了。
在一片歌舞昇平,觥筹交错间,所有人似乎都將那蛊虫的事遗忘在了脑后。
酒过三巡后,在皇后懿旨下,各位臣子家中的公子小姐,便为今日的那份“彩头”,爭奇斗艳了起来。
起初,抚琴作画献舞者眾多,南岭之人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但就在飞虎將军之子,拿著柄未曾开刃的剑,舞弄了一套剑法之后,使臣席间,却突然发出了一阵鬨笑之声。
笑声之突兀,让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了过去。
那飞虎將军之子闻声,收了剑,看向南岭之人,脸色铁青:
“不知诸位是在笑什么?”
南岭眾人渐渐收了笑声。
圣女婪知银铃般的嗓音在大殿之上响起:
“这便是大盛將军府上的剑法吗?恕我直言,架子罢了,小將军,若是你只有这般本事,怕是连我都打不过呢。”
那小將军闻言,耳根一红:“大言不惭!比试比试!”
他这话一出,飞虎將军当即起身:
“墨兮,休得无礼!”
墨兮蹙著眉,满脸不服。
皇帝见状,面上笑意不减:
“除夕宴,当图一乐,年轻人,让他们比试比试又何妨?”
皇帝这话一出口,那婪知当即便起身离开了席间,对皇帝行了一礼:
“请陛下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