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偷偷往后退,想要跑路,奈何谢玖安早就看出她的想法,低笑了一声,但那笑格外令人听了浑身发寒。他对她浅笑道:“许丝。三日后,我要慕远的情报。”
许丝一阵哆嗦,感觉被他的目光锁定,就像是被十根寒冰铁索给死死捆住了一样,浑身发凉。她顿时后退,躲开了他的目光,低头应了一声是,立马就溜之大吉。
见人跑了,但心里的郁闷和烦躁丝毫未减。他转回了视线,恰好对上了刚从后厨走出的萧菱秀,她的手上已经端着一盘菜肴。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撞,短短一霎,她淡淡地移开了视线,仿佛不过是对上了一位陌生人一样。
这个认知令谢玖安心里的烦躁加重,甚至还有道不明的火气从胸腔蔓延上了喉咙。手中的扇柄猛地被他用了力,瞬间就折断成两半。
怒火和烦躁在胸□□织不断,近乎要喷出,但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说点什么,可她连给他说一句的机会都没有,端着菜肴就进了厢房。
谢玖安眼神愈来愈冷,之后在那站了好一会,才甩袖离开了。缩在柜台的张谋和钱福仔,也能感受到谢玖安身上那喷薄而出的怒火,两人互相靠在一起,根本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被迁怒。
在谢玖安离开了之后,两人才敢名正言顺地呼吸。钱福仔更是用有点被吓到沙哑的声音小声问:“娘子的夫君似乎很生气啊。是因为娘子为了慕大人而晾着他吗?”
张谋拍了拍胸脯,顺了顺心里的寒颤,随后听到了钱福仔的问话,抬起手摸了把下巴。他故作高深,且很有见地地评价起来:“非也。非也。此事不简单,不简单。”
等了一会儿,见张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钱福仔小声啧了一声,随后拿起油巾拍了拍柜台,一脸没趣的表情:“我去擦桌子了。”
见他这样子,张谋还想故弄玄虚一会,还被啧了一下,对他哼了一声:“你小子啥也不懂!不和你说!”随后就低下头继续拨算盘,算账本。
那边在厢房里边,萧菱秀坐在慕远的对面,却是心不在焉。慕远拿着筷子夹着茄肉小口小口地品味着,抬眼见她那张秀丽的面容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走神。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边吃边淡声开口:“看来娘子今日有心烦之事。”
说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萧菱秀猛地从失神中拉回来意识,抬头看向了对面。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一张温润的脸庞带着浅淡的笑意,似乎对面前的吃食很是满意。
“慕大人能来吃我做的菜,是民妇的荣幸。民妇不应该将烦心之事带来才是。”她没有隐瞒什么,只是有些事也不愿多说。
慕远看出她不愿说,他也不会追问,方才也不过是一时间被她脸上那样的神色给触动,多嘴问了一句罢了。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直到那盘菜见了底,慕远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拿出了帕子轻轻擦拭嘴角,收好后才抬眼看向她,淡笑着:“多谢娘子的款待。日后我再来吃。”
见他已经站起来,萧菱秀也连忙站起来相送,笑了笑道:“大人何时来吃,我何时就为大人做。”
慕远点了点头,表情不变的淡然,带着礼貌的微笑。在和她走出了厢房的时候,他浅声对她道:“新的城令,明年三月就会上任,希望到时候娘子可以再为我做一道紫皮炙烤作为相送礼吧。”
萧菱秀没想到慕远会将这样的事情告知她,微愣了下,之后连忙点头:“自然。”
慕远深深看了一眼她后,就留下一句:“不用送。”就这样带着两个侍卫离开了锦月楼,融入了人流,消失在了街角尽头。
到了当晚,萧菱秀拖着略微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宅子。没想到刚经过正厅,就见到里边点着油灯,光影摇曳,还有道人影坐在了那。
这个画面不自觉将她拉回了几个月前,那时她如迷失了方向旅人,在大漠中茫然行走,是他为她指明了走向出口的方向。此情此景,她有一些感慨,但也被她强行压抑住。
正要装作没看见,里边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她,有了动静,开了声,声线在安静的夜里格外低沉清晰,还有一些因许久没有说话而产生的沙哑。
“不进来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