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时就要抄她起身:“骨头的事不能拖的。”
“不去不去。。。”风岐拼命推应柏胸口,“我不去!”她分了只手去揉膝盖,边揉边吸气,眼泪直掉。
“我去喊霍宁过来。”他骤然起身,她拉了他的手就向下按:“好好的好吗?”
但她用的力气太大,应柏被她这一带,重心不稳,重重按了下去,风岐尖叫:“应柏你要我死呢!”
应柏赶忙用另一只手维持重心,掌心是她的膝盖骨,的确没有明显的断裂。
她脱口而出的那个字眼让他的心又开始滴血:“风岐,别说这种话、别说这种话,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风岐脱口而出,撞上应柏满是血丝的眼时,她才记起来自己刚才上楼前在想什么。
“你过来。”她边揉膝盖边拉了他一把,向内让了些许,抓着枕头半躺在床上,示意他坐过来。应柏双眼惊惶,唇抿得发白,最后只在床侧蹲下。
风岐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你别搞得跟我要交代遗言了好。。。”
那个“吧”字还没说出来,嘴就被捂上了。
“风岐!不能说这种话!”
风岐狠拽几下才能把他的手拽下来:“我凭什么不能说?”
“你、你。。。我们先去医院,我们。。。”
“不去!”她抓着他往床上拉,“你上来。”
“别让我催!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还在犹豫,烦得她又狠狠瞪他一眼。每次都这样,她要找他的时候磨磨蹭蹭,他自己真要怎样了,也没见他收敛。
“把灯关了。”天花板的壁灯太刺眼。
“我不可以在暗的地方。”她只说不要去下大雪的黑夜,也不能在黑夜站在雪山前,实际上她没有说过不许在暗的地方,但是他现在记住了。
风岐气笑了,她直接闭上眼:“关灯,别废话。你看时间,到了十分钟提醒我,我说完之前不许打岔。”
眼幕外的光线消失,她还是睁开了眼。
扭头看了一眼,应柏就直挺挺地躺在她让出的位置,她是侧身向外的,他本就长得高,看他头顶到床头的距离,估计小半截小腿还悬在外面。
这个时候,刚才那一幕里的绝望与哀伤不再,只觉得滑稽,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拽住他:“看着我。”
昨晚要说的话一路延迟到了现在,同样一点儿氛围都没有,不过是得让他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再让他掰坏张桌子她又得跳脚。
窗帘并不隔光,朦胧月光透入窗户照亮了两个人。
等应柏再被身上的炙热唤回神,才发觉自己已经侧身转向她,她竟然贴了上来。
亲密无间,严丝合缝。
他赶忙后退,抓来被子向两人之间一塞,重新平躺:“就这样说。”
风岐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话头被他这一岔就又灭了,她狠狠一拽他:“你少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东西!”
应柏死死咬着下唇,他恨自己在这个时候还在心猿意马。可脸还是不由自主地偏向她,在坠入那片汪洋大海前,他先闭上了眼:“你说,我听。”
风岐狠狠一磨牙,巴不得把他推下去,话也说得生硬无比:“我是想跟你说,过去你是我的属下,你放的火、你杀的人,我们一人一半。”
应柏愕然睁开眼,声音都嘶哑:“这不可能!”她怎么这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