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刚没有接到穆言电话的陆崇,又把电话打了回来。
手机自带的铃声尖锐刺耳,穆言接起了电话。
“言言,”陆崇笑了笑,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高兴,“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你在哪里。”穆言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陆崇现在在他这里已经毫无信誉可言,他必须当面亲口问陆崇这个问题。
“我在。。。。。。”陆崇刚要回答,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语气变得有些紧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过来吗?”
“你在A国吗?”穆言问道。
“在的,需要我过来吗,你在哪里。。。。。。。”
“你在家里吗,陆崇,我过来找你吧。你在哪里?”
陆崇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他依旧问穆言在哪,说自己可以过来找穆言。
“你在哪里。”穆言有些强硬地,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我在医院。”
穆言打算出门的时候,谢琛刚好也查到了结果。
医院关于陆崇这样身份的患者的记录是有保密权限的,而且级别很高,一时半会他没有办法查到。
“你要去当面问他吗,”谢琛问道,“要我让吴叔送你吗?”
穆言摇了摇头,说不麻烦吴叔,我自己打车去就好。
“言言,不管是不是他捐赠的,都没有人逼他这样做,”谢琛缓缓地说,“我想你们可以先好好。。。。。。。聊一聊。”
穆言明白谢琛的意思,可是如果母亲肝移植的捐赠者真的是陆崇,他根本没有办法抛开这件事,去谈论和陆崇的感情。
就像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在乎家人,穆言不会在那时候下决心和陆崇提分手一样。
穆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去医院的路程,他一直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努力思考着如果真的是陆崇为妈妈捐献的肝细胞,见到陆崇之后,他该说些什么。
小时候在学校的图书馆,穆言看到过一本小说,讲的是有一个人对一只大象来说,既是恩人又是仇人,大象冲撞那人复仇,又折下象牙,给那人办了一场热闹的白事。
可是人的爱恨又该怎么做到那样泾渭分明呢。
应该先说谢谢的。。。。。。。。不管怎么样,他都欠陆崇一声谢谢。
穆言找到陆崇的时候,陆崇站在医院大厅离门最近的地方等着他,穿着简单的灰色衬衣,神情没什么异样,让人看不出他是为什么来医院的。
但是即便是这样,穆言也能看得出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陆崇是来做什么的,是来复查的吗,他的身体是不是因为捐献手术变差了,他从前不用这样频繁地来医院的。
穆言看见他之后,下意识地加快了步子。
陆崇看见穆言从远处向自己走过来,然后目光交汇之后,他渐渐小跑了起来。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想起了之前的很多很多次,他接穆言下课,他接穆言下班,他接穆言和朋友聚餐回来的时候,穆言都是这样有点急匆匆地向自己这边走,看见自己的时候,就开始小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