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心将她当做妻子,但我的身世不方便告知她”——这是沈濯的回答。
送走沈濯,绿绮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先去了趟药铺,又拐进一个比自家更破旧的巷子里。
待到夕阳西斜,绿绮才从巷子里出来。巷口的马路上,听着一辆宽大马车。
绿绮在逃亡路上培养出敏锐的观察力,若记得不错,这是楚葳蕤的马车。
果然,楚葳蕤撩开窗帘,从马车里露出脸,对绿绮笑道:“绿绮姑娘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
绿绮本不想上车,可她走了两步,一辆马车缓缓跟在她侧面,楚葳蕤撩着窗帘跟她闲聊。
实在太过惹眼!
绿绮无语,上了马车坐在门边位置,一副随时要跳下去的样子。
她诚挚道:“楚小姐,我与沈公子真的没有私情,也不想跟你家扯上关系。那日受李炎州利诱,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不必。”见绿绮脸色难看,楚葳蕤赶紧解释:“你不必像我道歉,我觉得你没有做错。”
绿绮自以为无论有何种理由,她的行为总归是不自爱,虽然她不后悔。
楚葳蕤语出惊人:“其实我今天跟踪你来着。”
绿绮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你是跟着沈公子来的?”
“哟。我还以为他敷衍我呢,他今日找你谈生意了?看你对我的态度,是没答应了。”
绿绮从没见过楚葳蕤这样的女子,对方每次的反应都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好比此时,楚葳蕤听说沈濯来找过自己,一点不吃醋怀疑,脸上只有好奇。
绿绮清了清嗓,拉回主动权:“楚小姐为何跟踪我?”
楚葳蕤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我是想看看,给你做绣品的绣娘是谁。既然通过你行不通,我可以直接找她们嘛,没准他们是乐意的呢?”
绿绮下意识拽紧裙子。
她替人卖绣品,并没有从中抽成;绿绮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因为一己私欲,断送了其他人的财路。
“后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绿绮问:“为何?”
“你去济安堂买了贵重药材,我猜你肯定没有要他们的钱;或许帮李炎州演戏,也是因为缺钱对不对?”
从楚家离开时绿绮没有哭,被李炎州破口大骂克扣银钱时她也没有哭,此刻绿绮低着头,两串眼泪直直滴落在裙子上。
人只有在被理解时才有资格感到委屈。
楚葳蕤想上前抱抱绿绮,自知这样的举动熟稔过头了,只得继续说:“是你将她们聚在一起,是你替他们售卖出绣品,她们一定信任你超过我。我想,你和我一样,都是希望她们收入越多越好的。”
楚葳蕤用更加轻松的语气:“况且,我相信你和沈濯清清白白,他不足以成为这桩生意的阻碍,你觉得呢?”
如楚葳蕤所愿,绿绮答应和楚氏成衣铺合作;意料之外的,绿绮要求与秦掌柜沟通具体事务。
楚葳蕤:真没必要避嫌至此!
绿绮:与你无关。
楚葳蕤:……
几日后,楚怀济从北边采买回来,楚葳蕤如蝴蝶一般扑到父亲怀里。
“都成婚了,女大避父,你这样像什么样子!”楚怀济言语间嗔怒,嘴角的笑意却是压不下去。
“沈濯又不会介意。”楚葳蕤挽着楚怀济的手臂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