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应该是在京城外吧,一听您有恙,必定是快马加鞭,赶往京城吧?”
太后不语,额上青筋暴起,只后悔没将此子恶毒心思扼杀在摇篮之中。
“太后累了,来人伺候回宫。”
在门外避之不及的宫娥嬷嬷们,方才鱼贯涌入,搀着太后上了轿撵。
而在百里开外,晋王赵谨协同着晋王妃柳青萝,也正如皇帝所说,正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
晋王的幕僚十分不认可晋王从前离京的做法,更不理解此时这样快便要回去的做法。
“殿下,陛下曾有口谕,您无诏不得回京。”
赵谨皱眉:“难道本王要视太后娘娘病痛于不见么?”
幕僚又哑口无言,他虽比当今圣上更有声望,但到底年轻,容易冲动。
为了晋王妃,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思后果后果地离京,如今又这样不计后果地入京。
说得好听一点是性情中人,可天家最不需要的便是这些多余的感情。
如同被人拿捏了三寸,任人摆布。
连青萝也没有想到,回京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江新月。
从前的晋王侧妃,如今的柔妃娘娘。
太后甫一生病,江予月得了训斥,皇后又仍旧在昏迷之中。
辛知雨虽然怀了身孕,但也被卸下了大半宫务,皇帝对她腹中的这一胎也颇为紧张。
细碎的宫务,除非她自己非要做,否则不轻易叫她劳累。
因此如今是江新月一袭华贵宫装,等在京城外的十里长亭处,为的就是恭候晋王殿下的大驾。
彼时赵谨出京,完全不顾她存在和感受,此时更是要在晋王夫妇面前耀武扬威,叫他们不痛快。
皇帝自然打的也是这样的心思,强抢弟妾,如何说出去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偏他不以为耻,还要大张旗鼓宣告天下。
行至这必经之处,赵谨和青萝也远远地便瞧见了江新月。
她有恃无恐地坐在高座之上,稳稳当当地等着二人见礼。只因她是君妾,而他们是臣。
赵谨手上都起了青筋,将青萝的手握得很紧。
他纵然再不在意江新月,但皇帝如此羞辱,实在是在明面上撕破了脸皮。
幕僚又言:“殿下,只怕是鸿门宴啊。”
但放出的饵太大了,太后是他生母,她抱恙,他如何不心焦?且他如若是不出现,凭着如今皇帝的癫狂模样,会不会对太后下手还未可知。
赵谨真是怕了他了。
“是鸿门宴也得闯上一闯,本王也并非赤手空拳不留后手。”
何况青萝心忧皇后,再拖延下去,只怕那微末瓷碎,要抵不过绕指柔的威力了。
皇后一介凡人,又怎么能够像她一般放血呢?
幕僚还要再劝,青萝制止,轻声说道:“祝大人放心,此去只为一探究竟,必能平安归来。”
他又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跟的主子实在是天真。
赵谨与青萝对视一眼,明了了彼此眼中的意思,携手向前,至江新月身前,方才不卑不亢地对着柔妃福身一礼:“见过柔妃娘娘,柔妃娘娘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