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

没问题啊我是全国第一主攻手（第2页）

有些东西不是直观体现的，但熟悉排球的人会从细枝末节中找到内心预感的证据，第三次发球，当你跳起时，很显然影山等人在犹豫。

不是擦网，不是暴力跳发。

“是跳飘。”清水洁子很轻地说。

是落叶一样抖动的跳飘。

久川栗子当然听到他们的低语，她拎着手拎袋，袋子里是你换下的硬板鞋，鞋子不重，但是只是用手指勾着的话当然还是会痛。

她看见你高高地跃起，又一次、再一次，永远都这样，每一次都竭尽全力地跳起、发球、得分，好像变得像呼吸一样简单，好像得分、胜利、冠军，都那么轻易。

可是不是的。

久川栗子知道不是这样的。很痛，手腕挫伤，很痛的。比拎袋卡着手指还要疼痛千百倍。

故事里说，雌鹰会踩断孩子的骨头把它们摔下山崖，迫使它们在坠亡前忍耐疼痛振翅飞翔，唯有忍耐疼痛才能生存。但你没有到那种地步。就算你忍不了，就算你没参赛，就算你只用左手最后输了决赛，那也无可指摘。

小满，栗子怔怔地盯着你轻巧落地的身影，突然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想说，你说错了，青城也是没有你就不行的队伍；想说，能和你做队友真的很幸运；

也想问你，手腕还痛吗？在稻荷崎过得开心吗？以后还会继续打排球吗？

更想问的是，可不可以以后都一直幸福，不要受伤也不要受苦。

她勾紧了已经勒得手指血液不能流通的拎绳，并不完全光滑的材质在她手指上印出相应的痕迹，但久川栗子并不在乎这一点点无关紧要的疼痛，她站在场地边缘，看着你。

——看你在网边转着球，看你站在及川彻身边眼睛弯成新月，看着你幸福地仰头几乎忍不住大笑。

久川栗子意识到她搞错了先后顺序，你不是因为要退社所以才转学，你不是不喜欢排球所以才离开，一场无关紧要的3v3你都这么开心这么认真，你怎么会不喜欢排球。

喜欢这种事情，不用说出口，也可以从别的地方看出来。

她低头擦了擦眼睛。

我的第四次发球。

如果那位高个子的选手换成他们的队长，或许不会得分这么轻松，我单手拍着球，打了个哈欠。有点没挑战性啊。

算了，玩点有意思的好了，总是欺负人完全是阿侑才能做出来的事，我可是个温柔可爱的好学姐呢。

“准备哦。”我提高了声音暗示网这边的两位队友，及川没回头，给我比了个ok。

及川了解我。及川信任我。这个认知让我本来就很好的心情又好了一点。

没有特殊跳发的发球之后，3v3基本可以概括为接托扣这一流程的流水线，我这次没有起跳，单纯把球拍到对面的半场。

月岛选手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吧，甚至站在原地卡了一下才接住这个喂到嘴边的机会球。不过，既然是月岛的一传，那么……

我往前几步，全神贯注地盯着影山的动作，因为彻酱他们拦住了一边，那么那位日向选手会跑到哪里简直不要太好猜。

3v3的好处之一，比赛场地变小、人员变少，使得直来直往的速速速攻球路实在太好判断，一个停在最高点的传球，一条笔直的扣球路线，上前两步就稳稳接住。

初见必杀的速速速攻，对我这种已经看了两盘、又相当了解我这位学弟的天才选手可完全不管用哟。

毕竟彻酱毕业之后，我也是很喜欢和小飞雄搭档的啦。

我并不能完全理解这种需要付出100%信任的速速速攻，但只要知道核心在于传球的二传，只要知道掌控权在于小飞雄，这个问题简直就会变得像1+1的结果一样简单。

“接住了。”田中龙之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甚至给了一个非常完美的一传，对于二传手来说可以给出一个完美的托球，但好在月岛的身高发挥优势，球被挡回了青城的半场。

田中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色变得仿佛一只怨鬼，他长长地呵出一口气，感觉已经百年折寿。

“站在场边看比赛和自己打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啊。”他的感慨得到了队友们的一致认同，尤其是完全感同身受差点晕过去的山口同学，脸色比场上正在遭受压力的月岛等人还要更差。

一个能用个人技术平掉当前阶段男女素质差异，甚至压制住整个场面掌握节奏的主攻手，对比赛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让人不由得想起，白鸟泽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