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落地窗外是漫天霞光,织出一张色彩斑斓的布料,高高悬在天边。
办公室里,是逐渐发酵的暧昧气息。
过去于他,已经过去。
陆京则并未着急回答,垂眸,抬手抚上她脸颊因侧躺留下的明显指印,“这么想知道?”
林砚点头,轻轻蹭他粗粝指腹。
她想知道,想知道过去那些卑微又酸涩的喜欢,是否在某个时间段,某个隐秘角落里有过回应。
抚摸变轻抬,陆京则弯腰附她耳边,气息缓而沉,逗她,“你猜。”
鲜少见到他恶趣味的一面,林砚也觉得新奇。
她没有反感意味地轻哼,反手从身后抽出照片,贴上他耳垂,“我有证据。”
相纸触感顺滑却不冰凉,带着些许温热,与她身上温度接近。
不知在兜里藏了多久。
陆京则并没有责怪她私自翻出照片,眸里带笑地从她手里拿过,“这是哪个姑娘的背影,真好看。”
“陆京则!”
从前他执着于让她叫自己特殊称谓,提醒两人关系亲密,相处下来,他现在更喜欢她微微愠怒地叫他全名。
清泠嗓音夹带柔软,尾音上扬,与旁人的叫法皆不相同。
独属于他。
“我在。”陆京则带她坐进沙发,照片平稳摆在摊开的掌心里,思考该怎么诉说那段起初并不算深重的喜欢。
他好像自小与常人不同,反感教养,反感苏曼,反感有一半相同血液的弟弟。
当有女生打着一见钟情的旗号递情书时,他嗤之以鼻,以浅薄的皮相作为喜欢的支撑,定是镜花水月,没有真心可言。
火车站初见他并没有感觉到心动,星空下落泪递手帕也是出于同情,但操场看台上,见她与其他男生对立而站时,他只觉对方碍眼。
罕见地投篮连续失败。
周行远察觉异常,不是因为敏锐,实在是陆京则视线太过不对劲,总是飘向远方看台。
他瞥过去,年轻男女,在拉扯。
神情并不真切,像小情侣闹别扭。
“认识?”周行远问。
认识吗。两面之缘,短暂接触而已。
陆京则愣住,他心里,下意识认为两次见面,是缘分。
多么难得的想法。
“算是。”毕竟他们互知姓名。
不想看那刺眼画面,陆京则沉脸捡起篮球,“再来。”
周行远看出他心不在焉,玩不尽兴,摆手拒绝,“改天吧,我回去冲个澡,要接女朋友下课。”
双手握球,手臂上抬,轻跳,球稳稳落进篮球框,“砰”一声落地。
球从地面弹起,陆京则随手接住,随口问:“还是她?”
周行远有个女朋友,青梅竹马,分分合合好几次,黏黏糊糊纠缠不清。
最夸张那次,一早堵在男生宿舍铁门前,趁宿管不注意直接冲进宿舍,赤膊早起的男大们被吓一跳,自此人人皆知。
提到方晴好,周行远唇角上扬,嗯了声。
陆京则敛眉沉思,半晌,开口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意外他会提出这个问题,周行远想了想总结,“做什么都想她,想见她,想亲她,想独占她,希望她的身边永远没有其他人,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