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开门!你听见没有钟守!”
“给我开门!”
可无论怎么敲,这扇门都像死了一样,悄无声息。
阿遂站在他身后沉默地看着,也不劝他,有脾气就要发泄出来,不能压在心里,否则迟早要出事。
静下来的楼道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诶,你回来啦?”房东从电梯口探出头来,惊讶地扬起眉毛说。
江寒还维持着双手扒在门上的姿势,此时此刻觉出尴尬,悻悻地缩回来,点了点头:“嗯。回来了。”
房东摸了一下锃亮的头,说:“哦哟,楼下和我反应说楼上在搞装修,我以为是新住户来了呢,原来是你敲门哦!”
江寒闻言心一沉:“新住户?原来住这里的人不租了?他不是买的……”
房东:“转手卖掉啦。小江啊,不敲了嗷,等下楼下的老太太又要来烦我的。”说完摆摆手就走了。
留下江寒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楼道里。
所以钟守是真的,就这么走了?不需要他了,就把他丢开了吗?一句话也不说,一声招呼也不打。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眼前这扇门。
而一门之隔的对立面,钟守在昏暗里,静静地将他的所有动作、反应、声音都尽收眼底。
等对面那个失魂落魄的Beta转身离开后,钟守仍然站在那里。
其实自从江寒回来后的第一时间,他就站在这里了。数一数,从D市两人断开联系的那天起,到现在有19天没有见过面。
只有钟守自己知道,他有多么想念江寒,想看看他。
可他不敢再出现,江寒所受的伤害的起源都是因为自己,现在他又怎么敢什么都不顾地硬拖着江寒,和他在一起。
江寒骂得对,他确实是个骗子,江阳也没说错,他一点都不可靠。
所以他想,江寒值得更好的。而不是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他。
他提出要转院时,陈白问他:“舍得吗?”
钟守闭上眼睛,不愿意让自己的眼睛出卖自己,说:“舍得,只要他过得好,我就舍得。”
可真的舍不舍得,他自己最清楚。
……
江寒到处打听钟守的消息,也找过陈白,结果是毫无收获。近两个月过去,到了年下,局里事多,渐渐地他分不出心来想别的,不是今天出现场排查,就是明天在局里整理案件材料。
快到新年时,小陈才从D市回来,一样是满面愁容。
江寒问了一下情况,小陈的原话是:“证据不足,已经放人了。”
“那家伙是早就算好了的,滑不溜手,所有事情都扣在林奎头上,也不知道这姓林的怎么这么有义气,也全都揽自己身上了。”
林奎讲义气?这是天大的笑话。
江寒退出案件调查,虽然期间审理钟望和林奎的过程他没有参与,但林奎怎么想的,他还是能猜出一二:“林奎肯全揽,说明钟望肯定给足了好处。在这样的境况下,钟望能给出什么打动林奎的好处?无非就是‘只要我还在外面,就有办法保你’这种了。”
林奎犯的事儿最多也就8-10年,他自己是没路子了,可钟望有,保钟望,林奎自己才有概率能早日出来。
小陈醍醐灌顶,暗骂自己怎么早没想到。
江寒想了想,说:“林奎犯的事儿肯定不止拐卖人口,他身上有没有更大的案子,让D市那边仔细查查。钟望这人睚眦必报,如果给了他反咬一口的机会,遭殃的就是自己人了。”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小陈也知道,可查起来肯定是困难重重。
林奎保钟望,钟望也要想办法保林奎,否则让林奎知道自己没希望减刑或者无罪,保不齐他鱼死网破大家谁都别想好过的在里头说出什么让钟望要死的话来。
“本来过年就忙,今年尤其忙……”小陈哀戚地叹了声,转脸问他:“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吧,如果撑不住就和赵局打声招呼回家休息。”
江寒耸了耸肩:“我现在又不出任务,再累能累到哪儿去?再说我不忙一点,我就总想着钟……”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
半晌过后,他问:“你有他消息吗?”
小陈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谁,摇了摇头:“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