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听话站起来,“那我们就先去啦,悠一不要太想我们~”
他被岩泉半拉半拽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喊,“结束了给我发消息!不许先走!”
悠一没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布帘落下的瞬间,他听见岩泉低声说了句“幼稚”,及川不服气地反驳,声音渐渐远了。
后台重归安静,只剩下调音台运行的低鸣。悠一看着屏幕上平稳的波形,忽然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及川碰到的桌面,指尖还残留着一点若有似无的温度。
离开后台前及川彻他们在路上看到了千秋理子。
千秋桑今天穿了一身很好看的礼裙,月白色的缎面泛着柔光,收腰处缀着细碎的珍珠,像把星光揉进了布料里。
裙摆顺着小腿往下松垂,走动时扬起轻盈的弧度,露出脚踝处精致的银链。
平日里束起的长发放了下来,发尾微卷,衬得她脖颈线条愈发纤细。
她正侧耳听着身边人的说话,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褪去了舞台上的明亮,多了份沉静的温柔。
路过千秋身边时,及川和她对视了一眼,摆摆手算是打招呼。
但两人都没和对方说话,就这么走过。
等及川和岩泉走远,千秋理子才转过头看去。
已是无人的走廊她看了好久,直到朋友提醒她才离开。
*
晚会按时开始。
社团展示环节的灯光暗下来时,松川正往嘴里塞着颗水果糖,含混不清地跟花卷念叨,“小渡那小子,整天神神秘秘的,到底剪了些什么”
话没说完,大屏幕突然亮起。
是某场比赛的最后一球,及川的托球在空中划出弧线,花卷的扣球带着破风的力道砸在对方场地,记分牌定格在25:23。
“喔!”松川嘴里的糖差点喷出来,手肘怼了怼旁边的花卷,“是这场!我记得你这球扣完直接趴在地上了!”
花卷笑着推他一把,视线却没离开屏幕。
画面切换得极快,全国大赛的赛场里,岩泉的拦网像道铜墙铁壁,松川的救球几乎贴地飞起,及川在后排跃起时,球衣被汗水浸得发亮。
还有其他没能上场的高三前辈们的身影也在。
悠一编的配乐里混着排球撞击地面的闷响、球鞋摩擦地板的锐声,鼓点重得像心脏在跳,矢巾秀的声音突然炸开,“——这是我们的战场!”
岩泉原本靠着椅背的身子直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
屏幕上闪过他某次手指挫伤后的画面,下一秒就切到他缠着绷带扣球的瞬间,配乐里突然插入段熟悉的旋律,是悠一给排球社改的加油歌,被矢巾秀唱得比平时更烈。
“这小子”岩泉低笑一声,眼角却有点发烫。
他瞥见及川正看着屏幕里自己在面对白鸟泽高球的慢动作,喉结动了动,伸手往对方手里塞了颗糖,“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赢过。”
及川剥开糖纸,没看他,声音却比平时沉了些,“最后那个镜头,是京谷补录的。”
屏幕上,排球被扣杀的瞬间迸出虚拟的火花,和现场观众的欢呼声撞在一起,像把三年的时光都揉进了这两分钟里。
花卷突然拍了下手,“看那个!是我们第一次合宿时练球的早上!”
画面里的天刚蒙蒙亮,四个三年级的身影在球场上折返跑,晨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配乐在这里突然放缓,钢琴的调子软下来,像谁在低声说“辛苦了”。
花卷的笑声里带了点鼻音,“那时候及川还说要让全国都记住我们的名字。”
“现在记住了。”及川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三人耳里。
屏幕最后定格在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上,下面滚过一行字,“献给永远的排球部三年级”。
灯光亮起时,矢巾秀带着低年级的社员站在台上鞠躬,悠一也在上面。
台下的掌声里,松川突然站起来喊,“小渡!剪得什么玩意儿——再来一遍!”
及川笑着把他拽坐下,眼角的光比屏幕还亮。
岩泉往他手里塞了瓶水,低声说:“他们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