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来的正是及川和岩泉,他们一个托球一个扣球,将这马上就要被偷分成功的排球打了回去,震撼了所有人。
——用他们“阿哞”般的默契。
球落哨响,青城成功拿下第一局。
*
最后拿下一分的两个人是最迫不及待下场的,他们一下场就在找寻悠一的身影,但那原本站着悠一的位置此时却空无一人。
及川和岩泉环顾一周都没发现悠一的身影,顿时开始着急。
不等他们先提问,矢巾秀先一步解答他们的疑问。
“悠一刚才说想去趟洗手间,一会儿就回来,”矢巾秀停顿片刻,“他说让你们放心,他没事。”
说是这么说,及川岩泉都知道悠一才不是真的想去,阿秀后面那句话才是悠一的重点,他是怕他们下了场还不趁机休息,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才走的。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读懂对方眼中的了然,无奈接过矢巾秀手中的水杯喝起来。
入畑教练和沟口领队也互相看一眼,他们的无奈不比及川岩泉少,不过他们比这俩孩子好一些。
球员不用担心影响教练的心情,悠一在稳定一些之后有请沟口领队过去聊过几分钟,他的主张还是让他自己静静,他自己能处理好。
悠一没有接受教练和领队提供的帮助,毕竟是他自己的事,还和排球无关的事,这不好说。
两位老师无奈归无奈,最后还是给予悠一足够的信任,放他出去了。
“好了,你们赶紧休息,我现在说一下下一局的战术。”
一句话,入畑教练把所有心思向外飘的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他的队员都很听话,这一点非常好,可越是这样入畑教练越是感慨悠一的成熟,他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没有暴露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悠一连自己的冲动都没有暴露出来。
在无数人眼里他的下场很平静,平静到人们会好奇,但绝不会被他影响情绪。
只有在不知情的时候人类才能摒弃一切不稳定因素,但凡悠一有半点痛苦冲动的模样出现,队员之间的好奇就会成倍增长,再也拦不住。
*
球场之外,悠一其实没有走远,他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只是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背靠着大门,球馆中的热闹不断透过耳机传到他的大脑。
摁动手机的音量键,加大,将所有一切隔绝。
深吸口气,悠一活动活动自己的肩颈,僵硬得嘎啦嘎啦的,有点酸痛也有点爽快。
怎么说呢他现在的心情
[蛮烦的。]
这种“欢聚一堂”让他蛮烦的,这种不打招呼就出现让他蛮烦的,这种不该对他释放的热情让他蛮烦的。
烦得烦得
悠一叹口气。
烦得让他心里止不住的冲动,他想做点什么,他想让情绪有个出口,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抬手摸摸自己的脑袋,第一局上半场流的汗水基本上都干了,只剩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手感挺好的,悠一喜欢这么安慰自己。
每次情绪激动或是难过的时候这么摸摸自己,就像在哄自己似的。
他知道自己某种程度上很好说话,想要把自己哄好也很简单,这么摸摸几下就够了。
只要给自己足够多的暗示,把那些人没打的招呼在心里说完,悠一就能说服自己——“他们不是忽然出现的”、“这不是突发情况”、“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悠一和拓弥一样早就清楚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无法摆脱所以他愿意接受。
只是他比拓弥要的还多一些,他需要一个“提前预告”,因为他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他不像拓弥有那么强的接受能力。
但坏就坏在这些人从来都不给他这个“提前预告”,久而久之悠一养成了后置的暗示习惯。
想忽然袭击没问题,袭击了,他们的目的达到了,那麻烦能不能暂时给几分钟他平复冲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