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清沉面庞被柔和的光线笼罩,她似是在思考什么。
掌心里,夏时抱着电脑,指尖速度快出残影,贺暄怔怔地看着母亲,目光涣散。
房间里,女人后腰倚着工作台面,她嗓音温和,眉眼柔软,面前站着的女子垂着眸潸然泪下。
没人知道费云和费雨聊了些什么,虞以松只知道,大门打开时,方才还怒不可遏精神气十足的费雨变得蔫儿了吧唧的,失落地离开。
费雨走后,她们四人躺回原位,两位巨人异常安静,但都睁着眼没睡,只是侧躺着,目光也没对上。
应该说是费云单方面不看虞以松。
贺暄觉着气氛不太对劲就cue了夏时:“你刚算什么呢?”
夏时扫了眼神游天外的费云,声音放得极轻:“计算大费君打赢小费君的概率,以及小费君真的欺负大费君的概率。”
“……”贺暄被噎住,她幽幽问道,“算出来了没?”
夏时:“前者0。13%,后者5。09%。”
贺暄笑:“既然大费君被欺负的概率很低,那你刚才还一脸担心?”
她们刚才在门外等了半个小时有多,夏时只有前面十多分钟在用电脑,后边儿那叫一个满心忧虑,那小表情险些没给虞以松逗乐了。
虞以松现在也饶有兴致地听着姐妹俩的对话。
夏时放下电脑,拿湿巾擦着手,无语道:“我一脸担心很奇怪吗?”
贺暄:“当然,你可是概率之王。”
“……”夏时把湿巾叠好放到地上,慢悠悠道,“我是个人啊。”
她疑惑:“你不是吗?”
你不是吗?
疑惑得真情实感。
贺暄就知道这小兔崽子嘴里准没好话,气得往妹妹被窝里踹了一脚,夏时早有预判,身子往后一缩,完全躲开了那一脚。
但贺暄哪有那么容易放过她,那叫一个穷追猛打,夏时连连后退,连人带被子像条蛹一样挪着位置,一直往后缩去。
她眼眸呷笑,挑衅般地看着贺暄。
面前这张牙舞爪要踹她的女人却不知为何笑得有几分猥琐,夏时嫌弃地啧了声,猛地往后缩去一大步。
却没想到后边儿没路了,后背结结实实撞上了个什么东西。
软的,带着温热的跳动感,还香喷喷的比姐姐还香,可这香味……
小人儿呆住了。
费云看着一路后退最后撞进自己颈窝里的小人儿,揶揄道:“小阿时,投怀送抱呢?”
温柔的嗓音如水似蜜,四面八方朝夏时包涌而来。
夏时浑身神经都麻了,四肢酸软无力,仿佛瞬间变成软脚虾。
她生怕自己突如其来的体虚被大费君洞悉,努力蜷缩着飞快往外逃去。
一边逃着,一边很想哭。
她怎么还体虚啊……模型要重新推演了,恐怕加入更详细的身体健康数据后,她和大费君的匹配度就不高了。
可是……大费君真的好香。
那是一种能让人心神安定的花草香,相当柔和不刺鼻,就像大自然一样让人感到舒服,可又有丝缕叫人不能忽视的甜甜的花香。
真的很好闻。
夏时还没意识到,因着自己是个蛹,挪动得异常艰难,逃了半天,脑袋才刚越过费云的下巴。
女人逮住蝉蛹,四目相对,她笑声低婉:“倘若我和费雨真打起来了,我来保护小阿时好不好?”
语气揶揄至极。
就在贺暄以为夏时要拿出电脑计算概率时,夏时那张小脸,那张冷硬冷硬的脸,唰的一下红了,红了个透彻,仿佛黄昏红澄澄的落日。
贺暄早就把窝挪到了虞以松的床铺旁,母女俩托着下巴,表情动作神同步,一脸姨母笑地看着那一大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