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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忆(第2页)

及那些恐惹她嗔怒的细微末节:婚约顺利解除前切莫提此事,忌在她绣活时扰其心神。

苏锦绣只觉自己实是不配,半点不值得他这般为自己辗转反侧、赴汤蹈火。那县主乃荆王掌上明珠,他若要解此婚约,荆王岂会甘休?定会以此为要挟,将他逼至绝境。可他宁愿舍命相搏,也不愿让她亲眼目睹他与县主拜堂成亲的模样。

苏锦绣只觉自己实是不配,掩面而泣,泪水浸湿了衣袖。

漫天风沙呼啸,由暖吹寒,一路裹挟着呜咽,将这心绪带到了朔漠边境。

此处风沙早已停歇,唯有漫天星子点点亮,微弱的清辉洒在军营的帐篷上,帐内却无烛火,一片漆黑。

军师贺兰榷看着床上捂着脸、头上缠着渗血绷带的人,不由蹙眉问道:“我的小将军,你这捂脸闷了一刻钟了,是头疼难忍,还是伤口作祟?倒是与我说,我好唤军医来整治。”

那人仍是继续捂着脸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贺兰榷见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摆摆手:“得得得,你歇着吧,我也实在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有难处再来叫我,我就在你旁边帐篷。”

贺兰阙走后许久,那人依旧没有把手放下。昨日首战,他虽大获全胜,却伤了头颅,也因此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可正是这突如其来的记忆,让他实在难以消化。

他坠崖后被救,成为了逢家二子,这倒还能接受。

可……可他对阿姐那样……

先是在失了记忆的情况下对她一见钟情,屡次骚扰纠缠。随后那次她醉酒后,喃喃说着喜欢,说着思念,两人借着酒意共度春宵,被翻红浪。

更有甚者,在行宫,当她说满心满眼都是原先的自己时,失忆的自己竟恼羞成怒,将她按倒在地毯上,不顾一切地……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虽然满心愧疚,可眼前那香艳的场景却挥之不去。

她跪伏在地上仍不肯改口,非要哭着喊着自己的名字。

那纤弱的脊背塌下,如折腰的柳,那脆弱的脖颈仰着,似待采撷的莲。那实在受不住的高亢尖叫,混着细碎的娇声啜泣,还有那雪白嫩滑的触感……

一股陌生的燥热从心底窜起,沿着血脉蔓延至四肢百骸,竟让他记起了那份蚀骨的销魂滋味。

“啊!”

闻时钦低呼一声,猛地从床上站起,扬手便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并非为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而是反复回想了这许久,才惊觉自己哪里是在复盘过往,分明是在反复咀嚼那些香艳的画面,回味那些让他通体舒泰、欲罢不能的滋味。

闻时钦心中又庆幸又暗骂。

庆幸自己因着这不同的身份,才得以与她冲破了男女大防,而且她日后也怨不到自己头上,全都可以推给失忆的由头。可转念一想,又恨不得捶死自己,竟让她那般于婚约之事上伤心,又于床笫之事上那般招架不住。

贺兰阙在旁边营帐听到这声尖叫,还以为他病痛难忍,直接就冲了进来,急声道:“怎的了这是?头裂开了?”

闻时钦躺在床上,用锦被紧紧盖住自己的身子,声音闷闷的:“差不多。”

“出去吧,不用管我,我已经好了。”

“好了?”贺兰阙却不放心,凑近了些,说着便想伸手去摸他的头,查看伤口是否裂开。

闻时钦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往外一甩,语气不耐:“我说我好了,快出去!”

待到贺兰阙笑骂着出去之后,闻时钦又抱着被子,在那些暧昧的余味里,辗转反侧了一整晚。

第二日,闻时钦顶着眼下的乌青在营帐中商议军事。贺兰阙努力忽略他的憔悴,只当他是思乡心切、辗转难眠。

两人围在简易沙盘前,闻时钦指着沙盘沉声道:“此处地势复杂,易守难攻。且敌众我寡,绝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他顿了顿,指尖在沙盘上划出一条路线:“最好的办法,是设法潜入朔漠内部,见到他们的王上谈判。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这队轻骑本就是抱着牺牲的决心来的,我们只需虚张声势,谎称身后还有几万大军,不日便到,先挫其锐气。”

“明日先派人去试探,看看能否争取到谈判的机会,再做下一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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