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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波(第2页)

许之霄愈发疑惑,大声道:“不要荣耀,不要淋雨!上次下雨,我看到桥洞底下的老爷爷,全身都湿透啦。要是修这个漂亮石头的钱,能给他搭个屋子就好了。”

这天真烂漫的话语令他们同时愣住。

官府士绅有钱大兴土木、树碑立传,彰显所谓的“皇恩浩荡”与个人功绩,却对百姓最基本的民生之需视若无睹。

谢昭顺势哄了许之霄一句:“阿霄说得对,阿霄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见众人都打量着他们,又指着前方对李清白道:“前面有家卖梨膏糖的,给知雨和阿霄买些尝尝吧。”

离了牌坊,几人一路品尝着甜滋滋的梨膏糖,朝着位于城东清静处的章华书院行去。

书院粉墙黛瓦,门前几株古槐枝叶婆娑,尚未进门,已闻得隐隐读书声,与外间的市井喧嚣恍若两个世界。

主讲汪垠闻讯迎出,将众人请入雅致清简的书斋。见到知雨,老先生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捋须赞道:“这孩子天资颖悟,一点即通,是块读书的好材料。若能静心栽培,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说罢,令书童取来一部精心批注的《左传》和一套上好的徽墨湖笔,赠与知雨,目光中满是期许。

知雨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依礼道谢,那微微抿紧的嘴角和一闪而过的小眼神,却分明透着抗拒和无奈,看得一旁的李清白险些笑出声来。

叙话间,自然谈及日前元旌重金悬赏,汪垠提供线索一事。谢昭当即郑重道谢:“当日多亏汪夫子证言,我们才得以查出真相。”

汪垠脸上却露出些许赧然之色,摆手叹道:“谢爷不必多礼,老夫……实在惭愧呀。”

他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那夜老夫并未如证词中所说,在河道边格物致知,乃是前一日,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函。”

“匿名信?”谢昭立时警觉起来,“信上说了什么?”

汪垠回忆道:“信中言明,若老夫愿提供相关线索,除获得赏金外,还可额外获赠这神秘人的百两黄金。唉,近来书院经费着实拮据,连修缮屋瓦的钱都凑不齐,老夫一时糊涂,为了这些银钱,便咬牙冒险。至于后来之事,实非老夫本意所能预料。”

这位深藏不露、借力打力的神秘人……

他究竟是在帮谁呢?他的深层意图又是什么?

谢昭与李清白交换一个眼神,追问道:“汪夫子,那封来信,可还保留着?”

汪垠忙唤来一名亲近弟子,吩咐去书房仔细寻找。半晌,弟子回报,将书房翻检一遍,并未见着那封信笺。

“奇怪,老夫分明记得收在案头书册之中的……”汪垠捻须蹙眉。

谢昭不死心,又问:“夫子可还记得,信中字迹有何特征?”

汪垠沉吟片刻,眼中露出欣赏之色:“记得。那字写得极好,是规矩整饬的台阁体,笔力遒劲,端正严谨,显然是经过多年刻苦练习,有着相当不错的功底。”

谢昭不动声色地将这关键信息记在心中。

拜别汪老夫子,谢昭大手一挥,要请大家去本地最好的酒楼泰昌楼饱餐一顿。

泰昌楼临水而立,三层飞檐,是太州城的门面。几人还未进门,跑堂小二热情的吆喝和菜肴的香气便扑面而来。

一行人被引至三楼雅间“望淮阁”,推窗而望,运河风光尽收眼底。

小二刚递上菜单,李清白便不客气起来:“鳜鱼羊肉、醉蟹、清炖蟹粉狮子头、三套鸭、酱汁肉、扒凤腿、炝虎尾、烫干丝、白袍虾仁、酥炸臭干、石榴巧口酥……”

这一连串报下来,谢昭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隐隐作痛。这哪里是吃饭,简直是在吃他的金山银山!

他维持着面上笑容,故作镇定地呷了口茶,却听得李清白又加了一句:“哦,再来几壶你们这儿最贵的‘太州老春’。”

他一口茶差点呛住。

从泰昌楼出来,已是午后阳光最慵懒的时刻。一行人腹中饱足,脚步也慢了下来。

谢昭原想直接回意园,消化一下这顿“不堪重负”的午膳,奈何之霄和知雨兴致正高,嚷嚷着要去附近的百胜街逛逛。

百胜街是太州城最热闹的市集,商铺林立,摊贩云集,各色商品琳琅满目,从绸缎布匹到日用杂货,从文房四宝到奇巧玩物,应有尽有。

一踏入这条街,李清白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她不像寻常妇人只盯着布料首饰,反而对那些精巧别致的小玩意儿格外感兴趣。偏偏那些商贩惯会看人下菜碟,见谢昭气度非凡,张口便是漫天要价,连一盏普普通通的走马灯也敢要二百文,把他心疼得够呛。

每掏一次钱袋,他内心都在哀嚎:“我的好夫人!这兵荒马乱的年头,买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做什么?我宁愿你都拿去买金子啊!”

这时,一直安静的许见卿被一枚异彩纷呈的西洋梳妆镜牢牢吸引。谢昭瞥见,随口对摊主道:“这个也一并包起来吧。”

还未及许见卿道谢,李清白便钻了脑袋过来:

“我也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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