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盛恪无情的关门声。
上次回学校后,盛恪已经很久没有和傅渊逸打过电话了。
也很少主动联系。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噪音。
盛恪皱着眉问,“在干嘛?”
傅渊逸声音闷闷的,“我拱在被子里当毛毛虫呢。没你一起睡,冷。”
盛恪:“……”
“哥,你最近是不是很辛苦啊?”傅渊逸大概是拱好了,听筒那边没了噪音,只传来他又轻又软的声。
“没。”盛恪深黑的眼底印着天上模糊的月。
“可路哥说你不吃不喝不睡,光做题,跟不要命一样。”
“……”盛恪一时判断不出到底是傅渊逸在瞎掰,还是蒋路真是这么说的。
毕竟这俩夸大其词的本领差不多。
“哥,你说话呢?”
“说什么?“
“你没话和我说啊?”傅渊逸故作惊讶,“你是不是开始嫌我烦啦?”
“还是我又哪里让你不高兴啦?”说完也不给人回答的时间,就自己叨叨,“真不想跟我说话啊?那我挂咯咯咯咯……”
“……”盛恪叹了口气,“压力不大,不会精神失常。有吃、有喝、有睡觉。”
“还有呢?”傅渊逸追问。
“没嫌你。嫌你不会打电话。”
傅渊逸闻言心满意足地一笑,鼓着腮帮,“还要我自己铺垫。”
盛恪无奈,“行了,能睡觉了吗?”
傅渊逸犹犹豫豫地“嗯”了声,说:“大概吧……”
“兴奋什么呢?”盛恪问。
傅渊逸就等他这句呢,立马打开话匣子:“我们高一今天搞活动,我下午喝了奶茶!好甜,同学给我点的全糖的。我本来想不喝,放了学给你送过去,但想想隔了几个小时肯定不好喝了,就算了。”
“还有还有,我们学校后面还新开了家串串店,可好吃了!我想让跑腿给你送呢,但老板说天气冷,等送到你那就是一坨凝起来的牛油了,不好吃。”
“等天气热点,我再给你叫。”
盛恪无语发笑,“傅渊逸。”
“啊?”
“我是在学校,不是坐牢。有食堂,学校后面也有吃的。”
“啊。”这次是四声调,“你弟一片心呢,你不要啊?”
盛恪故意逗他说:“不要。”
傅渊逸抽抽鼻子,“那你弟只能心碎午夜了。”
盛恪纵着话痨占用他原本就不太多的睡眠时间。
电话一共打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小话痨自己觉悟了,“哎呀哎呀”地挂了电话。
盛恪捏着发烫的手机,又在阳台吹了会儿风。他不太冷了,空落的心被一通絮絮叨叨的电话填满,鼓胀着挤占胸腔。
血脉砰砰砰砰地跳动着,像是某种特定频率。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他想逃想退缩的时候,傅渊逸便会追上来。
刻意哄他,嘘寒问暖,嘴巴甜得要命,不为别的,就想让他开心点。
所以傅渊逸这三个字于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是救赎吗,如同一张创口贴,再溃烂的伤口也能被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