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这么大剌剌矗立在离富人区还不过一公里的地方,门口的牌匾上写着:’肾血液净化诊所‘,却不是医院,因为没有任何机动车进入。
除了他们。
文鸢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时生将车开入那条设有路障的车道,随后停下来和岗亭里的男人说话。
两人说的不是缅语,她有些惊恐。
在缅东、北部的自治邦不受政府军管辖的地方,有许多混乱、且不为人知的东西,战争已经是家常便饭。
红土路上摇摇晃晃的公共汽车,各类越野车,皮卡和摩托,连接边境的地方都做着金额庞大的交易,这些不知从哪里来又去往哪里的卡车上常堆满裹袋和皮箱。当地不少传言的话:也只有佛祖才知道箱子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又会被运去哪里。
但他们大多都在金叁角,文鸢猛然才想起,这里是掸邦东枝,也隶属叁不管的区域。
她生活在仰光和内比都,唯一去过最黑不见底的地方也只是孟邦,那里虽也不接受政府军管辖,却也能有军队驻扎和警察治安,而不是这里。
从开过的一路来,她没有看见任何的警署,倒是能看见扛着枪大摇大摆在集市农贸市场上吃东西、买东西的男人。
“我们去哪?”
文鸢尽力稳定慌张的情绪,微笑
,的医疗器械,旁边还站着两个戴无菌帽白口罩的人。
最里的推拉门与外面的大门同时合上,砰地一声隔断了视线。
文鸢傻眼了。
这种时候,她无论如何都装不下去。
“你要做什么。”脑海里闪过无数中猜想,最终选择直接问。
魏知珩笑容忽地温和:“不做什么,别紧张。”
车门还没打开,那栋房子的门又一次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边摘口罩脱衣服,四五个人朝他们走来。
他不像是开玩笑,文鸢真的有些慌了。肾血液诊所几个大字就算是傻子也会明白,进这里无非就是要拿她做研究或者做些不好的事情。
在新闻上,文鸢并没少见到这样的报道。虽然少之又少,政府极力地掩盖缅东北部混乱的境况,多是正面报道,可她不会真的蠢到以为魏知珩是带她来检查身体。毕竟不少的小道新闻她听了好多版本,被军阀包庇下的各种跨国犯罪集团就藏匿在这样的叁不管地方。
泰国帕蓬巷子的毒工厂还历历在目,人在面对未知总是恐惧的。
“我没有生病,你带我来医院做什么。”
“别怕,这里不是医院。”魏知珩自然地回答她,“下车。”
前座的时生始终没有插话,只是淡定地解了车锁和安全带,先一步下车开门
文鸢眼疾手快,摁下门把就往外冲,速度快到车里两人甚至没拦住。
驻守在大楼外的男人视线全被吸引过来,纷纷警戒举起枪放出警告:“停下!停下!”
就见一个女人惊慌失措地从车上冲下来,连滚摸地逃出来,整个人狼狈极了。
还没跑出几米远,就被从车上下来的一个身高腿长的黑衣男人扯住,看着像是在吵架。
“放开我!”文鸢奋力地挣扎,“我不要进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放开我——-!”
漆黑的车影中倒影男人略微诧异的的面色,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你说我要干什么。”他开玩笑的语气凑近,生出点趣味,扬扬下巴指着关上的那扇大门,“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从车子接近这栋房子开始,文鸢心中惴惴不安,车上溃逃下来时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似乎,在魏知珩提到要带她来东枝前,给她做过一场体检。采血的时候她是疼醒的,没有睁眼,迷迷糊糊听见了床头的对话。
不是很清楚,浑浑噩噩只听见了输血、手术的字眼。想听得更清楚,眼皮又怎么都抬不起来,等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魏知珩不在,那群围着她转的医生也不见了,房间空无一人,只剩下滴滴的监测仪器传来声响。
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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